顾怀摇听着这位八荒最最尊贵的天界太子,站在自己面前,如同孩童般局促一字一顿地陈述着自己的心意,把满腔滚烫的心捧在自己跟前。心口像是什么东西松动了一般。
“好。”
女子小心翼翼地抱上苏九允的腰,脸轻贴进他的胸膛,手指缓缓收紧攥住苏九允的衣角。
“你说什么?”苏九允愣怔,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眸中是不确定的压抑着的欣喜。
“我说,好。”顾怀摇手腕一沉,似放纵似释然。
顾怀摇微微抬起头,一双眸盛满了他的身影,嗓音清晰如冷泉,望进他眸底深处,一字一字认真道:“我说,你不必回神坛。做不回那众人仰慕的天神,就和我做一对凡人。”
在这个没有人再知晓自己的霖城,在这个不用再做顾怀摇的地方。她卸下一身冰霜,终于坦诚,也终于敢承认。
“我的心意也从来不是否。”
苏九允一颗心摇摇晃晃地落定,紧紧揽住顾怀摇的腰拥入怀中。
他也想过若是自己此次再一腔深情予以她,她仍不肯自己该如何是好。
幸好。他曾以为此生不会再有圆满了,他从上昆仑那天起的心愿不会再得成全了。
可还是,生遂愿。终究遂了他毕生的所愿。
他所钟是她,所求也是她,从来只是她。
“妤儿…”苏九允一遍遍低低喊着,眼眶都有些红。
顾怀摇听着男子小声复而的轻念,鼻头一酸,背过去他看不见的眼里却是隐隐有暗色闪过。
顾怀摇枕着他的肩,越过看向自己的手。
“妤儿…”
顾怀摇闭眼,闭上的眸底似乎有血色。
良久终于伸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孩童一般耐心。
待情湖边的垂柳不少都陆陆续续挂上了连理结,簌簌地被风吹着响动。
苏九允扣住顾怀摇的手牵着她在湖边散步,不时笑着偏头看她。
“干嘛?”顾怀摇感觉到他的目光实在憋不住笑,拉住他停下问道。
苏九允被她问的轻笑,笑里都是柔意,摇摇头朝她示意了一下两人交握的手,“没有。只是想到我手边的这个女子日后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便欣喜地想多看几眼。”
顾怀摇歪了歪头一笑,径直踮脚捂住苏九允的眼。
苏九允眼前霎时一片漆黑,唇角仍带着笑,“嗯?”,似乎是好暇以待顾怀摇要做什么。
顾怀摇单手捂着他的眼,半点也不见女孩子的羞涩,绕到他面前,好兴致地问道,“你怎么就如此笃定日后青阳殿的太子妃会是我啊?”
苏九允的睫毛扫过顾怀摇的掌心,顾怀摇掌心莫名一烫,脸上也跟着有些烫。
苏九允像是从未想过这个事一般,半晌没有开口。
“所以啊那是不是还是有可能不是我的?”顾怀摇故作生气就要放下自己的手。
苏九允一瞬抬手覆上顾怀摇的手,不肯让她移开手,感受着眼见的黑暗。
他说,“太子妃若不是你,我便让它空置着。直到你愿意。”
太子妃不是你,你也会是我的。苏九允握住顾怀摇的手放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没说出口,所见却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