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义笑道:“不知宫之奇先生给在下出的什么题目。”
宫之奇也笑道:“小薛公子才情高绝,令宫某人佩服。只不过古有卖油翁,油入铜钱而不洒,今有卖蛋郎,在下想必你这个鸡公公,鸡婆儿的自然也会有什么神乎其技吧。”
薛义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宫之奇继续道:“世人常叹余才智无双,又津津乐道于在下虞国之亡的那段传奇经历,哎,只是世人又何曾明白,别人的饭后茶余却是在下的痛彻心扉呢!
这些年来,很多事情在下早已经想开了,于是开始钻研天地间所谓的大道,竟然自以为有所启获,呵呵呵啊——
窃以为,这天地间,人有人的哲学,鸟有鸟的感情,小薛公子你跟鸡打了那么多的交道,自然是懂得一些鸟语的吧。”
薛义心中一个惊讶,“不知您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啊。”
宫之奇笑:“不知这唧唧唧你能否给大家翻译出一段人话来?”
“记住,这段话里不许有公鸡的喔喔喔还有母鸡的咯咯哒,只允许有小鸡的唧唧唧,所谓的人话,也必须用鸟语的音调来发出来,这个,你可懂啊小薛公子。”
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阮长老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刘亦方叹道:“在下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个所谓的教授都喜欢出一些个刁钻的题目。”
宫之奇笑道:“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之才情固不能以方圆匡之,但于方圆之间不能释之以才情,又何以谓之才子!”
“人之才情,固如太白之属,可以璞玉天成,终究少却三分嚼味;然则雕琢之意用,功力深浅,亦夺俊逸风流之姿,或显雅工誉赏之像,世间宝物多以此类也。”
刘亦方还在摇头。
宫之奇又笑:“刘公子却是在笑话在下呢!”
刘亦方道:“岂敢!”
薛义无聊道:“哎呀,你们争什么争啊,小爷我这个文章早已经在上学的时候当作为题目做出来了!”
“什么?!”
薛义冷哼:“怎么,你们不信?”
张生刘亦方摇头。
薛义笑道:“在下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崇敬宫之奇先生了,不错,正如先生所说,这天下间真正的才情岂是那区区几个音韵格律,骈赋古文所能匡的住的!”
“这篇小文在下已经作好,还请诸位鉴赏。”
小文首先被传到了宫之奇手中,看地他一阵发笑。
鸡讥记
几鸡唧唧,鸡及,讥几鸡。几鸡急,继讥鸡,鸡记。鸡寄矶,几鸡计,及矶讥鸡。几鸡及矶,鸡即讥:唧唧唧唧唧。
小文传来传去,惹来一阵哄笑,就连李探花也好奇地瞄了一眼。
宫之奇笑道:“小薛公子果真是有趣之人,在下此人,最善交有趣之人,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两人且小酌几杯?”
薛义忙道:“宫先生相邀,晚辈什么时候都有空!”
宫之奇爽爽一笑。
薛义道:“在下这里也有一个问题,还请宫先生解答。”
宫之奇无奈道:“你这叫反将一军啊——”
薛义道:“随先生怎么去想,不知先生您是执白子呢还是执黑子?”
宫之奇道:“老朽执才子!”
两人哈哈大笑。
薛义:“还请先生说一说这段话里的故事。”
宫之奇细细一思,言道:“这是一个天真无邪的童趣往事那!”
薛义笑着摇头,“在下在这则小话里面其实讲了一个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张生震惊道。
“看来我这个小鸡的全职奶爸往后还得让贤啊!”
薛义指着那张纸,笑道:“诸位请看,在下在这篇小文当中的设定是,那几只鸡是小母鸡,那个单独行动的鸡是小公鸡。”
“咱们来类比一下哈,一般来说,无论是母鸟还是女孩子都喜欢叽叽喳地对不对!”
在场几人一齐点头。
“所以说,这个故事是这样的,某日,一群小母鸡正在唧唧唧地讨论着某个八卦,然后,正巧一只帅气的小公鸡经过,他瞬间被几只小母鸡的美貌惊呆了,于是想办法开始套近乎。
但是,想来想去,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自己长得很帅很迷人啊,如果只做一只舔屁小公鸡实在有些太浪费材料,所以,哦,自己必须把自己包装成白鸡小王子。
于是他高傲地抬起鸡头,开始嘲笑这群小母鸡——你们几个整天就知道八卦八卦八卦,难道长了一张张八婆的嘴吗?哪像我这个小帅鸡,天天就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好装逼,天天帅逼!”
几只小母鸡脾气也是火爆,朝着他一顿冷嘲热讽,嘲着嘲着就开始语无伦次了,“哎呀,这个小公鸡确实是个帅逼哦,好好帅哦!”
于是小公鸡趁机道:“本帅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家庭住址也还没变过,姓帅名鸡,就住在江中的那块石头上,本帅鸡天不怕地不怕,有本事就找某算账来,哼哼!”
由于那群小母鸡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骚动,过了几天,一起合计着到小公鸡家去羞辱他一番,结果他们刚刚到江中的那块石头上,小公鸡便出来讥笑道:“看看,还是被本帅鸡的长相给帅地魂不守舍了吧,唧唧唧唧唧!”
故事的后来呢,就发展演变成了一个非常俗套的爱情宫斗戏。”
薛义此番话一结束,大家甚是无语。
张生有气无力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这人就算养只鸡也得逼着它装疯卖傻!”
薛义摇头道:“不,在下就算是养只小公鸡,也得让他帅出天际,帅到宇宙飞船上去!”
阮云清抛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小薛公子,你这通臭屁在下以为崩出了老姜湖的味道,所以说值他个十两银子!”
薛义惊喜道:“阮长老这是同意啦?!”
阮云清点点头,“在下做生意,向来有一个规矩,明人不做暗事,暗人不窥明事。”
薛义拍手道:“如此甚好!”
在白花花刘亦方西瓜强烈地抗议中,小李探花一个眼神把他们逼出了房间,很快房间里只剩下薛义张生还有阮云清三人。
薛义笑道:“在下这次为软长老您准备了三十万颗鸡蛋,只是规矩晚辈还是懂的,这样有来才有往。”
阮云清点头道:“你总算还不是太傻。”
薛义道:“还请阮长老明示。”
阮云清:“我作为白云山大长老,自然是知道你们白石观的困境的,这里有上品芥子袋五十,中品两百,下品三百;另外,还有五种符篆各五百套,极品灵草七类十三棵,同时附有银票八十万两,全部价值怕是五百万两都有,你且拿去吧。”
薛义震惊道:“阮长老的意思是?”
阮云清:“白石观既然是白云山的小弟,我们又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吃肉,小弟吃糠咽菜不是?”
“但是,反过来说,小弟吃香的喝辣的,老哥若只能馒头就咸菜,也说不过去吧!”
薛义道:“阮长老您怕是想多了。”
阮云清冷笑:“我想不想多很重要吗?这是掌门的意思。”
薛义言道:“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阮云清说道:“你自然是愧不敢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收下的好,薛义,你若是真的有本事,我等着你把这些东西全都还给白云山的那一天。”
薛义立马把桌上的芥子袋收去,笑道:“谨遵阮长老之命!”
说罢,带着张生潇洒离去。
宫之奇笑道:“阮长老真是好大手笔!”
阮云清也笑道:“你应该明白,若是换做那白石道人,他休想从我这里拿的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