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要了。”
气势爆发的下家,手中的三连对即将甩在桌面上,张少余轻声阻止。
修长的手指,从牌面一角抽出三张扑克牌。
“三个A。”
A >K,KO。
下家神情凝重,看了一眼桌面和对方手中的牌,心里估算了一阵,啪的一声,四个9甩在桌面上。
“不能再划水了”,下家气势如虹,下定决心,接管牌局。
牌落气势起,下家秀眉紧蹙,眼神犀利,试问谁能要住?
蔡大姐摇头,示意过。
对门自然不会打自家人,摆手示意不要。
目光落在张少余身上。
只见,张少余不假思索,再次抽出4张扑克牌,“我要!”
三个10,加一张4,正好大一点。
KO2。
······
下家眉毛轻挑,双眼紧盯张少余,心中不断的思考着牌局,“想偷鸡,还是?”
“不能让你跑,一定要压倒他的气焰。”
五张扑克牌摆在桌面,下家靠在椅子上的背松弛许多。
她有自信,五张6能大过对手。
局势好像逐渐明朗,蔡大姐摇摇头,表示要不起,下家手指轻弹在椅子扶手之上,脆脆的声音敲打在耳边,给人施加压力。
“还有谁要?”
当然没人要!
······
获得了牌局出手的机会,下家反而陷入了沉思。
有时候牌太整也是麻烦。
刚才她为了打压张少余的气势,把原计划的三带二拆掉,留下了一对对子。
这样一来,手中多了一对小7。
算了,计划不变。
“三带二。”
五张扑克,摆在桌面,开始新一轮的试探。
下家手中还有三张A,如此出牌可以把牌局接应回来。
能出,能收,是下家打牌的心得。
在她的心中,主动权很重要。
有了主动出牌的权利,手中的扑克,才有腾挪辗转的余地,亦有从容布局的机会。
而且,她之所以出三带二,还有一个原因。
在牌局之初,张少余拥有率先出手机会时,选择打出了三张不带,她揣摩对方手中有三张不带的几率大于三带二。
打牌不都是这样吗,想获胜,要么让自己舒服,要么让对方难受。
这一次,她是既让自己舒服,又让对方难受。
心情的愉悦,表现在脸上,下家翘着腿,语音轻快的催促到:“弟弟,要不要。不要,我出了啊。”
她的视线放在手中的牌上,接下来只要把三带二出完,再出一对,剩下的都是炸弹。
如此以来,这一局,她又要赢了。
“哎,年轻人,还是经验不足······”
平静的湖面仿佛投入一粒石子,张少余轻飘飘的扔出了五张牌。
“要,怎么不要,正好能要住。”
张少余心中的高兴,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他也不需要掩饰,这一局,他赢了。
“报牌4张。”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一局牌,让张少余感到晕乎乎的。
身体里的暖流带着他出牌,初始之时,让他惊讶,甚是诧异,不得其解。
然而,当他手中的碎牌、小牌,被上家或下家一个又一个的送掉时,佩服的情绪在心中萦绕。
牌不在碎,送牌最好;牌不在小,时机最妙。
有一种牌叫做别人喂到嘴边等着你去吃。
“送牌小公举”,自是不知。
她手中的牌举在半空,没想到被叫停。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底产生,多年的大牌经验,让她狐疑不已。
她不确定的道:“如果手里是一个炸弹,你就扔牌吧,算我输。”
她嘴上说着认输,心里却有一丝希望,希望对方是在偷鸡。
然而,张少余没有给她任何希望。
四张数字一样的扑克牌摆在眼前,宣告第二局张少余这一方领先。
剩下的三人牌局,很快结束。蔡大姐虽然没能乘胜追击,也是在第三个出完手中的牌,获得宝贵的一分。
两局结束,4:7。张少余一方和对家的积分缩小中。
······
“哎,对了,你叫什么了?”
下家出牌的时候问道:“我是泉北分局的,叫我刘姨就好。小伙子,打牌不赖啊。”
最后一局进行中,对手主动问起了名字,张少余不知道是高兴呢还是自豪呢。
“刘阿姨,我叫张少余。”不论怎样,谦虚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流传了五千多年的美德,自然不会错。
刘阿姨看张少余的眼神是越来越柔和,“这小伙子不错。彬彬有礼的,一点不骄纵。”
想起自家的闺女,刘阿姨忍不住叹息一声。
“今年多大了啊,有什么打算。”
当别人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张少余品出了话里的遗憾和潜台词。
年龄代表着潜力,打算是看其视野。
“24。今年准备报个学习班,考个正式的。”辅警的身份总是很尴尬,不管在外还是在内。
肩膀上的两道拐,没有花灿烂。
“嗯,要考试。多学习,多准备,争取今年考过。”
刘阿姨手中的牌没忘出,对张少余的态度愈发随和。
“哎,我家那闺女也在考试。赵若男,在八大队,小张你认识不?”
“认识的,阿姨。我们是同一批进来的,有个微信群,不过没怎么聊过。”
话没落,手中的牌已出,张少余说话的功夫,身体里的暖流自动带他出牌:“45678。”
这一次,张少余出的是一个小顺子。
摆明了是给对家送牌,不过他一点不惊讶,高进巧克力的神奇在前面两句中已经充分证实。
在暖流的操作下,张少余最大的变化是出牌思维的转变,如果用玄幻的说法,就是从看山是山的境界,变成了看山不是山。
牌局是个互动的游戏。
四个人,108张牌,不同的组合带来不同的结果。
牌大和能赢,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对等。
大象是草原上的巨无霸,并不代表它,没有天敌。
······
没有惊天动地,没有波澜起伏,好像天山上的冰块,在夏日的照拂下,自然的化冻,水流潺潺向前,走进田野,灌溉稻田。
一切是这么的自然,一切是这么的顺手赢得。
当张少余亮出手中最后的5张牌的时候,刘阿姨和对面的王阿姨脸上露出苦笑,手中的牌丢弃在牌桌上。
终日打雁被雀啄瞎了眼,不声不响的被对手逼到死糊。
围观的群众脸上同样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泉北这一对种子选手,竟然被两个名不经转的年轻选手给淘汰。
这可谓是爆了一个大大的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