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十个人带上蛟筋弩,跟我走!‘带走’岗哨。”光头轻喝道。
“伯父我也去吧!”
“也可。”光头略一思量,答应下来。
“猫着点腰。”光头拍了一下少年的背,道。
“行百里者半九十,此刻我们更得小心。”光头略一解释。
走了大约一刻钟,到了铁刀寨近前,虽说在夜色之中,少年借目力还是隐约看得出寨子的模样,与林木相接,外围有一圈篱笆高墙,寨子坐落于坡上,往上看,屋舍毫无秩序可言,可寨中远处隐有火光闪现,想必是把头子的居处。寨子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虽有武力优势,也必是一场恶仗。
“找到了。东处两人,西处一人,我们面前篱笆墙上有一位,好像睡着了,北方就不知道了。”
“好小子,哈哈哈哈,北方也不必要知道。”光头低声笑了几句。
“你们七个去东边,放机灵点儿,你们……”光头的布置还没完成。
“伯父,我的虫子从他们鼻子里钻入脑中,已在无声无息之间,干掉了他们。”
“好小子,好小子,哈哈哈哈。你一人足矣。”光头差点笑出声来。
“伯父过誉了。那咱们现在……”
“先回去,想必你宋伯父也到了。”
一群黑衣人就这样悄悄退了回去。
……
到了驻地,果然他们也已到了。
“前方怎么样?”
“明哨暗哨共四人,解决了。”光头喜不自胜,还有些自豪。
“这次这么快?”
“哈哈哈哈,多亏你侄儿,那几个岗哨被虫子钻了脑子。”
“侄儿没事吧?”宋缺拍了拍少年,有些担心地问道。
“多谢伯父记挂,没什么大事。”
“呦!我倒没注意,这可是大事。”光头忙道。
“听说御兽师与御物,二体一魂,真的没问题。”宋缺又问了句。
“几只昆虫而已,无甚大碍。休养几日便可。”
“你在这儿留下?”
“侄儿呆的快生锈了。”
“好吧!一会多小心一些。”宋缺也是习武之人,明白武者不比常人,闲不下来的道理。
“一三一?”一三一乃是将队伍分为五波,第一波一队作为箭头,直指敌人心脏,第二波共三队,掠阵掩护,第三波一队,侧面突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可行。”
“换服。”宋缺轻喝。油蟒衣是顶级的夜行之物,作战之时防御只相当于藤甲,况且珍贵无比,纵使高门大户,也是不愿轻易损毁。
宋缺领五十人修为最强者作为箭头;一位面生的青衣男子想必是屠驼领的人物,领一百五十中坚力量作为掩护,李翼明也在其中;拓跋宏另领五十好手由侧面进攻,杀敌一个措手不及。
宋缺那五十人身披藤甲,手持擅长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显得不那么有序。光头所带之人,持小弩、披轻甲,握长枪。倒是实力最弱的一百五十人最像军队,除了腰间必备的一柄雪白大刀外,五十持弓,五十持枪,五十持盾,秩序井然。
兵分两路,没了岗哨,纵使行路有些嘈杂,也没什么危险。
少年这次却是在沿途偷偷丢下不少珠子。
“预备!”到了寨门近前,宋缺一声大喝。少年这才看清这寨门与寨墙皆由篱笆建成,荆棘无数,常人难以翻越,夜色下颇有些狰狞。
持弓者拿出弓箭,没急着射,将箭头朝腰间坠物一蹭,四面通明,着实下了少年一跳,这才知道他们想用火攻。虎驮山脉,树林深密潮湿,倒是这铁刀寨人处之地,颇为干燥。火攻实是上佳之选。
“射!”箭落寨中,哀嚎不止,但借着火光,土匪很快反应过来,居高临下,射箭反攻,箭来处不明、纷乱莫测,倒成了个不小难题。这群土匪倒也不是乌合之众,难怪此地之人恨之入骨。少年这样想到。
宋缺看一时间僵持不下,怕土匪重装列阵,到时伤亡可能更大。
“盾卫当头,枪卫并肩,弓卫弃弓持刀,随我出战。”
“杀。”响应宋缺的是诸人的呐喊、冲锋。
土匪弓箭手虽然射了不少箭,但有很多还没穿好衣服,眼看宋缺他们杀到,有的光着屁股蛋就从屋中冲了出来。到了近前,直接被长枪扎成了刺猬。
“撤退,守中。”一句气息悠长、洪亮高昂的喊声传到。
“黑水这家伙果然踏藩了。”宋缺轻叹一句。
“杀。”随后又吼了一句。
“杀。”一众人径直冲向寨中,路上竟没再遇到多少阻拦,这令行禁止的队伍还算土匪吗?少年心中有了些不安。
……
一群人冲杀向寨子正中,与准备偷袭的另一波也会和了。这时他们才发现这寨子竟然寨中有寨,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小型城墙,约有三四丈。
“宋缺、拓跋宏,竟然是你们,我说哪个不长眼的,明知我踏藩了,还敢找上门来。”墙上露面之人穿着黑色长褂,一头黑发,还扎了个小辫,一脸络腮胡修剪的恰到好处,不显糙,却甚是威严。
旁边站着一位蓝衣大汉也喊道,“戴刀客何在?你我恩怨未了,何必藏头露尾!”
“我此来正是为我宋家护卫一行人报仇。”
“哈哈哈,竟然死了,莫非是“精“力耗尽而死!”蓝衣大汉“精”字咬得颇重。
“有种下来一战,何必如此辱没亡人?你铁刀寨强抢我领下民女无数,这笔帐还得好好算算。”
“还记着这档子事,如此小气,难成大器,不如把你那杆银枪撇扒撇扒,来我寨中做个烧火师傅吧?”蓝衣大汉笑道。
哈哈哈哈,墙上一众土匪也大笑起来。
“你!你!你!”光头用手点指蓝衣大汉,竟是说不出话来。
宋白老哥在一旁提醒道。“拓跋前辈年轻时原是一下手帮厨,当时的烧火师傅却是一位隐姓埋名的将军,据说是被人诬陷逃难于此。那将军传他武艺,却不想行踪败露,被抓捕前夜,赠他长枪,告诫他不要冲动。前辈当时实力低微,颇为无奈,不愿忘记大恩,尽剃其发。想着努力修行,有朝一日替他翻案,却受天资所限,困于鸣蠡,成了心中一障。今日这蓝秋旧事重提,讽刺前辈授业恩师,必激起前辈心中愤恨。”
“你咋知道这么多?”少年抬头一问。宋白站在一旁,面色一怔,颇为尴尬,倒真像一根风雪不动的松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