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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父女情长

天吟师都要经历这个重塑灵魂的过程,只有纯粹的灵魂才能达到不朽的境界,也才配得到永生,当然,永生并非待价而沽,而是机缘,兴许丢了性命也无法得到,方祖经历过精神世界的万劫,才达到天吟师的要求,自信已经可以平静如水的面对任何的事情,可眼下看到名单之后,还是难免动容,没想到,失散了多年的女儿竟然也位列其中,方祖的心再一次如同刀绞一样的疼痛,因为,女儿一旦进入了天吟师的选拔流程之中,再见就成了更小的可能,换言之,身在之外的方祖,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选拔之中,永远无法苏醒过来。

元业心知肚明,故而在选拔的时候,提出不许让方祖参与其中,让他外出游历,方祖知道元业的用意,眼见此时已经成为无法挽回的事态,故而,咬牙跺脚,离开了浮云山,这一去便又是十年,十年之所以这么久,是因为天吟师的选拔过程,可能要久过十年。

简单的介绍一下浮云山,它位于云海之城的下方,也算是云海之城的门户,云海之城,主体是一块巨大的带有磁力的陨石构成,跟浮云山下面的磁场抵消着,被虚浮的抬到了浮云山顶更高的空中,所有凡人是无法单独进入的,除非有天吟师骑乘驩驹才能进入,浮云山下的山谷,便是天吟师一切对外活动的门户,也是选拔天吟师的场地。

再说方祖,果然,十年后的方祖游历回来,方慕仍旧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没办法冲破心魔的障碍,在一天天的等待中,方祖也渐渐的心灰意冷,四季变换间,每一天都在焦急的盼望与失望的轮换中度过,就这样,又一个十年过去,整整的二十年,方祖有一天,突然觉得心里发酸,居然莫名的悲伤了起来,一段哀伤的曲调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进了他的脑海,让他不自觉的吟唱了起来,那曲调百转千回,悲悲切切,听的人无不动容,一曲唱罢,方祖已经肯定的认为,自己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同时也产生了将女儿肉身安葬的念头。

可就在方祖准备实施埋骨的时候,元业却又阻止了他,并且点化方祖道:一切皆是虚幻,无论方慕是否沉沦在虚幻之中,亦或者是灵魂已经烟消云散,都是她自己需要面对的选择,而如今你不论做什么,都是你的心魔在作祟,你这样,不但对她来说起不到任何帮助,相反还会毁了你自己来之不易的修行,还有就是,你不要以你的经验来衡量她的选拔时间长短,在她的精神世界里面,这也不过是弹指一挥,也许她的灵魂够顽强的话,两过二十年也不算久,冲破了障碍依旧能够回来,你有无尽的时间可以用度,干嘛不去耐心的等一等呢,永生的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你说呢?

方祖听后,也顿觉有些释然,便真的放下执念,投入到帮助他人的事业当中,每天游走在身处疾苦病痛的人当中,为他们医治伤病,解答疑惑,让他们能够在饥寒交迫中找到对于生的渴望,就这样一晃又过去了十年,有一日,方祖在雨落大陆与摩岩族生活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只飞鸟带来的元业的口信,听到口信后,方祖竟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很久,直至日落繁星满天的时候,方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同时两行清泪也垂了下来,因为那口信的内容便是:方慕冲破了精神的限制,苏醒了过来,最终成为了一名天吟师。

再说方慕,在选拔的过程中,经历了三倍于方祖的痛苦,也承受了三倍的黑暗,一个原本弱小的身躯,盛放着的灵魂,却并不弱小,在一次次濒临魂飞魄散的边缘,方慕都顽强的走了回来,起初支撑她的,却是一股强大的恨意,那是来自她父亲对他们母女无情的抛弃,也是她想参加选拔天吟师的原因,就是要亲身走一遍父亲所走过的路,目的就是要看看,是什么限制了他,让他抛妻弃子,当然,在自己的修行中,方慕也找到了答案,那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与深深的绝望,再后来,方慕的恨意消除了,转而支撑她的,又是希望再度见到父亲的盼望,让他不再消沉,恨意驱使他前来,爱却让他走的更远,最终走到了永生的行列。

方慕再次见到了父亲,父女并没有多数人那种久别重逢的激动与热烈,而是相视一个淡淡的会心微笑,便如同春风化雨的溶解了以前所有的林林总总,在接下来的一千多年里,父女二人一同为拯救苍生,普渡世人做出了数不胜数的贡献,当然,父女二人也很少分开,因为离别太痛。

夜风依然清冷,周遭寂静异常,方慕从黑暗中想到了那些难以名状的哀伤,不知不觉间,泪水竟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连打湿了衣襟都浑然不觉,直至,有人触碰到她的胳膊,她才反应了过来,不知不觉,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她都竟然没有发现,当她回过神来望过去的时候,那竟然是一双无比坚毅的目光,原来是帝禹,手里拿着一块丝质的手帕正试图递给他,方慕连忙接过手帕,慌忙间说了声谢谢,便有些难为情的擦拭着无意间留下的泪水,这时帝禹说话了:你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念父亲。方慕说道。

有人想念牵挂便是幸福,想必你的眼泪中的温暖远比寒冷要多,你是幸福的无疑。帝禹说道。

嗯,我很幸福,起码在悠长无尽的岁月里,我能与父亲相依为命,相比起普通人,不知道要幸福上多少倍,看来我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还会莫名的哀伤。方慕微笑着自嘲的说道。

是啊,你是幸福的,相对你而言,我可能就没那么幸运,我本是皇族,繁文缛节就限定了我的生活轨迹,加之我又是次子,没有皇位的继承权,故而很难得到真正的爱护,我周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近之人,对我言听计从的,也都是些奴仆罢了,当然,随我南征北战的兄弟们,却对我忠心耿耿,但那却不同于亲情,是没办法替代的。帝禹说道。

原来有心事的不止我一人,我原本以为你们皇族会幸福一些,除了锦衣玉食之外,无论去哪都是前后簇拥的,应该没有什么烦恼才对,听你这么说,原来心事与无能为力的感觉,也始终伴随着你,看来坚定的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羡慕别人的表面呈现,却是有些肤浅。方慕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由开始的思索与沉重,慢慢的变成了轻松愉悦的交谈,从见闻到琐事,由于帝禹常年征战,把自己的经历与战斗中发生的事情讲述给方慕听,使得方慕时而听得发笑,时而眉头紧锁的跟着紧张,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关于对黑暗的恐惧,与之前的心事,也早已抛到了脑后,当然,悄悄逝去的,还有时间。

海虬船队已经离港,向着远方而去,带走的也有你的老友陆也,希望这个消息,能让你安心。灵宇对方祖说道。

实在感谢你为众生做的这件好事,这一善举一定会令你青史留名,让后世歌颂的,毕竟,我也会在未来的岁月中,无数次提起你的事迹的。方祖说道。

不过,还有一件事,也需要跟你说,那就是大部分的摩岩族人,都没有登船,原因便是,他们认为此次与魔君的战役,他们摩岩族也是责无旁贷,既然被魔族损毁了家园,那么就一定要以眼还眼,还有,他们同样认为,自己并不是弱小的需要人保护的可怜虫,也有上阵杀敌的能力与勇气。灵宇说道。

好吧,那就随他们去吧,希望摩岩族能够真正的一鸣惊人,在海山世界扬名。方祖说道。

各族的军队几乎已经完全集结完毕,现在绿幕丘陵上到处可见满身盔甲的各族勇士,都摩拳擦掌的准备与魔族较量一番,只是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对抗魔族的难度,无法想象。灵宇说道。

人王派出的斥候,已经返回,并且带回了最准确的消息,那就是,九龙魔翼中的老大火牛,老二风蛟,和老五破虎已经带领十几万狂兽人大军前来,此时已经逼近中州西南方的烈火戈壁,再过十数日,便可横渡密礁海峡,一旦登陆,便可通过格兰草原,呈现长驱直入的态势,恶仗迫在眉睫,为避免魔族的猝不及防的进攻,想必各族联军,不日便要开赴格兰草原去布防,这也就是今天人王召集大家前来的原因所在,我这也算提前告诉给你了,但一切的部署,还要以你们首领之间确定的为准。方祖说道。

既然难免一战,便也是没说的,全力以赴便是。灵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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