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宣缰在郑前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要了两壶酒后,问道:“郑兄弟,何事愁眉苦脸啊?”
郑前昆看着陆宣缰,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烦恼。
他在科举前最迷茫困顿的时候遇到了陆宣缰,那时因压力和自我怀疑,他一度郁郁寡欢,甚至在江边散布的时候,被路过的陆宣缰误以为他想不开要自我了断。
当时陆宣缰对他的苦恼哈哈大笑,对他说了句:“走,跟我去喝两杯!”
一向严格自制的郑前昆在这之前从来没有碰过酒,但在和陆宣缰喝了几杯之后,他竟真的放松了下来。
从那以后,他和陆宣缰时不时就会约在一起喝两杯,他拿着最小号的酒杯慢慢啜饮,陆宣缰则是豪放地不醉不归。
考上榜眼到运仁府上任之后,他是满身的朝堂气息,陆宣缰则是掩不住的江湖气,但气质相差如此巨大的两人,却意外地有话说,聊得来。
想到以前曾经跟陆宣缰倾吐的许多心事,郑前昆想到,若陆宣缰不是一个嘴严的人,他早就倒了大霉了,又怎会有眼前的烦恼?
于是郑前昆删繁就简,将桃花斋问题胭脂案与上司姜岭然对他的为难都一并向陆宣缰说了。
陆宣缰边喝酒边倾听他的讲述,一会儿连连称是,一会儿大摇其头,很是配合。
将烦恼倾吐完毕后,郑前昆觉得自己的胸口不再像之前那样又堵又烦闷了,他问道:“陆兄,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那问题胭脂案发生之时,桃花斋的船队是停在几号码头?”陆宣缰喝了不少酒,但他的问题问得很清醒。
郑前昆答道:“一号码头,似乎离这里不远。”
陆宣缰将银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来道:“走!去看看!”
郑前昆有些迟疑地说:“现在吗?船队和货物早已不在一号码头了,去了又能有什么发现?”
陆宣缰笑道:“谁知道呢!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郑前昆看了一眼桌上的银两,两倍于他们应付的数量,他也起身追了上去,说道:“陆兄,等等我!”
郑前昆本以为这时的码头应该是一片阒黑,四野无人,但没想到,当他和陆宣缰到达一号码头的时候,码头边上已经了有了三个人在那里走动交谈。
这三个人是一男两女,男的手中拿着一盏灯,让郑前昆得以看清他们的样子。
那三人中身材较为娇小的女子,有着下垂眼和蜷曲的细软发丝。
三人中的男子英俊而有些异域风情,高挑一点的女生温婉中带着一点英气,郑前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黑夜和灯光不光没有减损她的姿色,反而让她显得更为动人。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一号码头?
郑前昆的心里正疑惑着,就听陆宣缰冲他们三人招手道:“宛妹!达奚兄弟!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这一号码头是新近流行的玩耍之地?这里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