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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深水死斗

白水河长达七千公里,最深处超过两千五百米。

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蛮荒的中古纪元,那是比红月纪元更加古老的时代,在那时候,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水草布满白水河底,这让整条河流看上去,都是一片白色。

白水河就此得名。

最早一批还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原始人类,原本终生过着飘荡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们走到南方,被那纯洁的白水所吸引,于是,他们沿着白水河岸,建立了最初的部落——阿尔兹布罗尔。

从此,他们不再因为食物的贫乏而死亡,不再因为干旱而失去一年的收成,远离了猛兽与幽暗的密林,远离了绝望与恐惧。

他们有了更多的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法术的火花点亮了星空。

随着语言一代一代的演变,无数人口的流入,那个依河而建的部落,最终成为了名为亚斯普罗的国家。

尽管随着红月升起,法术出现,亚斯普罗人越来越不再依赖白水河。

但这长河仍是他们的信仰。

他们在这里祭奠先祖与神明。

尽管如今散发白光的水草消失,水下被常见的蓝藻覆盖,尽管食物与水源都不再稀缺,人们再也不因为饥饿捕鱼,但白水河,似乎永远都是整个南方的母亲之河。

她为数千年前的祖先,带来的最初的温润。

是白水河,带来了亚斯普罗这个民族。

然而这孕育了无数生命的长河,是无私的。

她并不偏爱于人。

在白水河底盘踞着无数的生物,从明亮地方的无齿龟,到幽暗之地的白鳞鱼,从急流之处的蓝背蜥,到缓水之中网水蛭,他们无处不在,或许美丽可爱,又或许,致命而危险。

同时,河底似乎又蕴含着无穷的宝藏。

这让河底也成为了无数先贤探索的方向。

尽管红月落下,法术不再,人们也没有余力去关注的长河深处,但那些关于河底深处的传言却留下了不少。

他们或者记载生物,或者记载矿物土壤,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曼德拉斯硬甲鱼,便是其中最为著名的几种猛兽之一,当然,更广为人知的并不是这个生物学上的专业名称,而是通俗易懂的俗称,红水鱼。

它们体长在五十厘米到十五米之间不等,广布于白水河各个流域,幼体往往在两百到一百米左右的潜水生活,成体则会选择找到更深的地方安家。

是一种最顶级的水下猎食者。

红水鱼的相比鱼类,鳞片更近似于蜥蜴,并且在成体阶段拥有一对前肢,而幼体则更接近单纯的鱼类,前肢也只是一堆肉鳍。

成体与幼体共同的特点,那便是身体会持续的向外渗出少量的荧光血液,这些血液染红周围的河水,成为了人类辨别红水鱼最主要的方法。

同时也是它们俗称的由来。

那种血液能够在深水提供光线,让红水鱼能看清四周。

这十分奇特,在大多数深水生物选择放弃视力,提高其他感官的路线不同,红水鱼反其道而行之,进化出了产生光线的方法。

以上是艾诺在看到眼前生物之后,联想到的所有信息。

因为此时艾诺面前的生物,被散发这红色荧光的液体缠绕着。

那红水鱼一身鲜红的鳞片,艾诺不知道那是它本来的颜色,还是被血液浸染出来的。

然而就目前来看,艾诺可没有时间思考这问题,事实上,刚刚艾诺所想到的所有知识之中,并没有能够帮助艾诺解决问题的部分。

“糟了……”艾诺注视着眼前的红水鱼。

当他带着东尼克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米多长的幼年红水鱼。

正如同红水鱼的学名一样,曼德拉斯硬甲鱼,之所以是硬甲鱼,正是因为它们的体外覆盖着的坚硬鳞片,哪怕是幼体,这鳞片也能挡住长矛的突击。

这可不是赤手空拳的艾诺能对付的。

更糟糕的,是艾诺还无法躲避这条该死的红水鱼。

此时此刻,那条红水鱼正注视着下落的马文与劳伦。

众所周知,这玩意吃肉。

这家伙显然在心里定好了今天的晚饭。

然而哪怕明知此时这生物不怀好意,但是艾诺却不敢打草青蛇。

艾诺甚至不敢扰动水流。

不然自己恐怕就得完蛋。

但是,艾诺不懂,不意味着红水鱼不懂。

再确认了没有威胁之后,那条鱼缩了缩身子。

也就在这时,只是一个瞬间!

大鱼搅动着水流爆射而出!

水流被震开,鲜血萦绕在它身体周围,让他犹如一只水下幼龙!

艾诺瞳孔聚缩!

他未曾料想到,这条该死的水生鱼类,能在幼年就有如此迅捷的速度!

而艾诺难道就这么看着马文与劳伦被当成杂鱼的口粮?

这绝不可能!

“滚开!”大吼一声,艾诺竟然朝着红水鱼冲去!

“艾诺回来!”神秘声音猛然响起。

此时的艾诺没有可能击败那大鱼。

按理来说艾诺知道这点才对。

但是艾诺却没有变慢,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在红水鱼就快要要上劳伦的时候,艾诺猛地撞击在了鱼身之上!

碰!

一层水流涌起,尽管红水鱼的鳞甲坚硬,但是他却抵挡不了艾诺的冲击力!

一瞬间,艾诺借着冲力将红水鱼震退!

毕竟在体重和智力上,艾诺还占着些许优势。

然而,那一点点的冲击力,还远不足以击败红水鱼。

“艾诺你在干什么!”神秘声音大吼着,“等下我给你找个能用的法术!”

艾诺此时也瞪大着眼睛,老实说艾诺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冲了出来。

此时他也猛然失去了方向。

理智分析的话,尽管在法术的加持下,艾诺可以在水中正常生活,但是如果从移动,战斗经验,种族天赋,这几个方面来看,在水里艾诺根本没有机会击败红水鱼。

虽然学名是曼德拉斯硬甲鱼,但它可不是只有硬甲,那玩意可相当凶猛。

无论是身体的肌肉,还是锋利的巨齿。

往往红水鱼身边的红水,可不止是它自己的血,多数情况下,在捕猎之后,那血才真的染红河流。

只见此时此刻,那红水鱼只是在水中绕过一个华丽的弧度,便朝着艾诺再一次冲来!

“叔叔——”艾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

“等等,就快好了!”

然而,艾诺似乎等不及了——此时红水鱼已经冲到了艾诺身旁!

尽管艾诺伸出双手试图去抵挡,但是柔弱的双手,在那尖牙利齿之下,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红水鱼张开大口,猛地咬在艾诺的肩膀!

牙齿割开血肉,接着猛地深入下去!

“啊啊啊!”剧烈的疼痛猛地传来,艾诺咬紧牙关!

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钻心的痛苦,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最严重的伤势了。

他感觉此时仿佛度日如年,一秒钟都显得那么漫长。

红水鱼死咬着,水中已经飘起了肉沫,大量涌出的鲜血,甚至遮蔽了艾诺的视线。

这时候,神秘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

“好了,快——”然而,那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此刻,那远方的黑袍男子愣在原地。

原本准备好的雕纹,也没有送出。

他眼中的艾诺此时,浑身绽放这碧蓝的光芒!

“啊啊啊!”艾诺仍然嘶吼着,只见随着艾诺的嘶吼,一股巨大的寒气,从他身体向着四周延伸出去!

那寒气触碰到红水鱼,只见鱼眼神经闪过一丝灵光!

红水鱼猛地张嘴,飞速窜开!

它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因此他退的极快。

然而饶是如此,它的牙齿上面,也附着了一层冰霜。

而艾诺的肩膀被松开,也让他浑身一轻。

他捂住自己的肩膀,猛地抬头,怒视向红水鱼。

那股疼痛刺激着艾诺的神经,仿佛就像是有刀片,仍然在割下艾诺的肩膀一样。

此时此刻,艾诺心中只想着杀死那条该死的鱼。

就在这极端愤怒的情绪之下,艾诺身上的碧蓝光芒越发明亮!

终于,这光芒引起了艾诺的注意。

“这是……”哪怕忍受着极端的疼痛,但艾诺也仍被自己绽放的光芒震惊。

那红水鱼更是忌惮的看着艾诺,显然被刚刚的寒流所震惊。

它感觉自己或许惹错了人。

终于,随着艾诺身上的光芒越发耀眼,红水鱼开始萌生了退意。

它本来也只是想要讨口饭吃,作为顶级猎食者,将来可不会愁没饭吃,没必要为此拼上命。

于是它开始反身逃窜。

然而。

它没机会了。

只见一道光芒猛地朝他冲来!

光芒所过之处,河水凝结成寒冰!

红水鱼开始疯狂在水中逃窜。

如不是没法叫喊,它早就开始哀嚎了。

他疯狂穿梭在水中,试图逃跑。

然那速度终究快不过那蓝色光芒!

没错,它就是惹错人了。

终于,它一米长的身躯,彻底被光芒吞噬!

那光芒仍然前行,直到数秒之后,才开始缓缓的消散。

渐渐的,光芒退散之后。

原本光芒所划过的轨迹,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冰柱。

红水鱼跃动的姿态,被永久封存。

而此时,艾诺喘息着,四周河水也被他的喘息搅动起来。

光芒渐渐的消散,艾诺眼睛瞪大。

他的身体又一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又是……”艾诺,捂住自己肩膀,“又是这个。”

鲜血从艾诺肩膀的伤口流出,血腥的气味弥漫开来。

“是哥哥么……”艾诺低吟。

那蓝色的光芒,那冰冻的力量,就仿佛是洛兰亲手为之。

这让艾诺不禁陷入了迷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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