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大快朵颐一番后,小二带着朝云去了通房。一边走去,小二的眼神就住家复杂起来。
虽说剩下的那间通房客人不多,但是两个男客人。一个姑娘家家的,真的是不太合适的??????或者,这姑娘干脆是个水性杨花的主?也不像啊!
到了房间,朝云也没理会小二的眼神。家底总是要存着的。她带出来的私房钱统共就二十几两。价牌上的天字房就要一两!她不知道古代的钱币怎么换算的,但她就二十几两银子??????全算成天字房,也就够住二十天的。
所以她才想都没想就住了通房。
这通房看起来倒是有点像青年旅馆。一间大房子,用屏风分成了四个小空间。看着还算舒适的。房间中间有一张八仙桌,朝云去的时候,有一名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边喝茶。
见她进来,招呼了一声。
“大妹子,”那男子喝了一口被子里的茶水,“怎么打姑娘也跑来住通房了。”
那人语气中没有别的意思,只像是给邻家妹子打招呼一样。
黎朝云看着他不像什么歹人,也就不那么戒备了,也坐到桌边。那男子将自己面前的盐水花生推了一半到赵云面前。
“大哥见笑了,原本是该看着男女大防的。但是妹子家里贫苦,家中又刚刚丧了亲??????这是要去城里给亲戚发丧呢。就连这衣裳都是我亡故的祖父留下的。”朝云的语气低低的,说着声音还带了哭腔。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是要进城,娘说自然是要穿得体面一点。”
那男子说了句对不住,提起了妹子的伤心事。
又转头愤懑,说家中男丁不是,怎的要一个姑娘大老远出门报丧。
朝云瞧着那人信了自己的说辞,心中一喜。
原本她说这番话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起色心。家中又丧事,身上的衣服还是私人的遗物,断然是没人愿意招惹了晦气的。
一边吃着盐水花生,一边跟那男子聊着天。
那男子称自己是做货郎的,隔几天就要往城里去,进些胭脂水粉。两人聊得开怀,旁边隔间里睡着的那位确是满脸冷笑。一个不小心就哼哼出了声。
朝云一惊,怎么还有个人。
“兄弟,你突然笑什么啊,把大妹子都吓到了。”那中年男子出声。
隔间里的男子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没什么,就是看着小翠寄给我的信,我高兴。”
小翠,听起来是那年轻男子的相好。
“妹子你别介意,他刚来的时候就盯着他那相好的信看个没完了。”
朝云店里点头,又吃了几颗花生就觉得困了,于是告了辞,在最里面的隔间里安顿了下来。大约是走了几十里地累极了,原本没打算熟睡,但一沾床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睡死过去。
那年轻男子轻轻叹了一声。心道:“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点江湖路数都看不透彻。”随即却没有别的动静了,翻身闭眼假寐。
等到天亮的时候,朝云的睡意都还没有过去。窗外的鸟儿吵得厉害了才迷迷糊糊睁眼。这一睁眼不要紧,要紧的是,昨天睡觉前捂在被子里的包袱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朝云急得都要哭了,她嫌银两太重,几乎把所有财物都放在了包袱里。都怪自己昨天掉以轻心??????怎么就睡死过去了呢!
“别找了,人丑时就走了。”
说话的是那那个年轻男子!
听他的话,好像是知道自己包袱是怎么丢的!
“你跟那人是不是一伙的!你们合伙偷了我的包袱!”朝云从隔间蹦出来,这才看见了那年轻男子的真身。
好一个俊俏风流的人,跟那个看上去老师忠厚的男人一样具有欺骗性。
“姑娘最好冷静下来,想一想,我要是跟贼人是同伙,又何必特意留下来告诉你同伴什么时候离开的呢。”燕离秋撇了撇嘴,一副想笑的模样。
这小姑娘生得俊俏,想必生气的模样也是分外可爱吧。
“不过昨天晚上,在下倒是目睹了那贼人作案的全过程。”
“你!”如他所料,朝云气得咬牙切齿,脸颊绯红,“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叫醒我!你这样见死不救,有违侠义!”
听到“侠义”二字,燕离秋的眸子暗了暗。
道:“不巧了,在下名号莫管闲。这天下之事,别人帮你那是情分,不帮你那是本分。姑娘你自己大意丢了包袱,怎好意思赖在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