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悲的虚拟像是真实的一样,与外界保持着同样的时间差,这边太阳落下那边太阳也藏起。
这边太阳升起,那边也是红日当道,几位长老都修为高深,早已经过了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的阶段。
而诸多弟子,也是跟着喻文的作息而作息,他要是起床,这剑门的广场也必定是人满为患。
而他若是休息,这些弟子也是就地打坐调养生息。
转眼间,已经是三日过去,围观的弟子三日来看了三次喻文的生活,实在是有点视觉疲劳。
不少人都是在不住的打哈欠,而更有小部分已经是在暗自议论。
“我看这小子是出不来了,他完全沉浸其中了。”
“也不能说沉浸,他多半压根就没想过这是个幻境。”
这是两个胖小子,昨日来的特别早,趁着人少占了个好位置,现在在底下悄悄讨论着。
而围坐在一旁的一些人,早已经是要压制不住体内的八卦之心,听见有人打样,也是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哎,你说他不会就一直在这里闯关吧。”
“想多了,最多明日,他要是还不能突破这关,就会被带到无底洞去,在哪里,在梦境中渡过这一生。”这是一个懂的稍多的年轻人,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斜躺着,无精打采的说道。
而这一聊,一群人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幻境中的喻文。
幻境中,正是早上,昨夜的浪有些大,渔民们都有些怕返潮,都是有些不敢出海,直到太阳出来了,才是有一些胆子大的吆喝着开工。
这其中,就有喻文的父亲,他站在船尾,手中抓着网的一角,对着喻文不断挥手,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喻文脸上的不忍。
“不要转过去!不要…。”
喻文看着已经要开出海湾的渔船,看着那个站在甲板上的男人,看着他把渔网理顺,看着他渐渐转身。
一行清泪从脸上滑落,一副画面从记忆角度涌入脑海,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同样在这个海湾,同样离开,他说他去钓大鱼,结果却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大鱼拖下海了,或者是真的钓到大鱼,然后那大鱼太大,需要一个孩子的童年来牵线,但这些不得而知。
他唯一记得的是,对方离去的背影,拿着一根木棍,说是他的鱼竿,然后转身,像是将一个世界背负在后背,那是需要自己一生来仰望的背影啊。
“你不像他,你学不来。”
喻文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失落的跌坐在沙滩上,双手撑着松软的黄沙。
而一旁的乡亲们,看见喻文这个模样都是连忙跑过来,打算扶他起来,却是看见喻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随后就看见喻文抓起头发上的发髻,狠狠的抛向前方,并怒吼道:“出去。”
只见那被喻文投出去的发髻,打着旋一样在前方停止了,喻文眼中的迷茫尽扫,不管身边的亲故,猛然起身撞在那发髻停止的位置。
“咔嚓!”
就像是打破了精美的瓷器,这片世界开始崩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前一秒还带着笑的村民,他们一脸的惊恐,满是不安的看着自己慢慢消散的躯体,但是最后一刻他们脸上的笑,是释怀的。
喻文不由感觉心头一痛,闭上了赤红的双目,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回却是将他的屁股震的青痛。
良久喻文才是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这熟悉的场景,看见一张意味难明的老脸。
“年轻人,不简单啊,历来破针者也有,但是你是第一个将环境和迷阵一起破掉的,以己破道,称得上是真正的风华绝代,若是你能过最后这一关,你应当可以做到继往开来。”
三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台,走到喻文面前,罕见的蹲下,看着喻文这样说道。
“最后一关,是什么?”经历了刚才那些,喻文平添了几分勇气,看着眼前这个想致自己于死地的老人,也不是那么畏惧了。
三长老呵呵一笑,没有计较喻文的无礼,相反是用一种怜悯的阳光看着自己,这不由让喻文心中浮起一丝不妙。
“这最后一关,你若能过,你便是本门最地位崇高的弟子。”三长老看着前方,看着一个白衣人充满敬畏的呈上一面镜子。
三长老将这面镜子接过,自己都是不看其一眼,闭着眼将其放在广场正中间的一块黑石上,让他靠着黑石,有一面能照面。
做完这一切,三长老才是回到堂上,冷漠开口道:“第三关,自我战!”
听见这话,七长老坐不住,看了一眼三长老,道:“师兄,自我战有修为限制,复刻出来的最低也是化境凡人级的修士,他还没有修炼,是不是等上一些时日。”
喻文不知道这是什么,七长老等人却是在清楚不过,这面镜子能够无差别复刻出它镜子的人,并且会自主激发挑战,且不管对方是凡是仙,若是仙就会复刻出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仙人,若是凡人,却是不会复刻出另外一个凡人,一复刻,最低都是化境凡人级。
台下的喻文听见七长老这话不由毛骨悚然,也明白了先前那三长老的眼中为何带着怜悯,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必死无疑。
喻文不想说话了,他在拼命的想象自己在小屋看见的那篇水决,想要零时抱佛脚一下。
但是饶是喻文不蠢,但也没有聪明到如此程度,他几乎说是想破了脑袋都不为过,却还是想不出那媒介过后的内容。
“真实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是喻文的想法,他有些绝望了,他想不起书的后续,然后他不知道更加绝望的在下一刻。
“不可,没有那个规矩。”三长老明显不打算网开一面,而七长老也没有想和三长老死磕的念头,只是提一下,见三长老拒绝,也就不再多说,只是留下李启和王二虎干着急。
“准备好了吗?”
三长老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喻文很想说还没,可是他知道,三长老和教书先生抽背课文有明显区别,只得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