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氏还是死了,还没出王城就被几个衣衫褴褛的大汉拖去了隐蔽巷子里,死前也不体面。
这是宫羲予打发阿婵去拿些点心的时候小五说的,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但阿婵不一样。
阿婵小时候进了王宫就一门心思跟在宫羲予身边,一般这种事情都不会让她接触,顶多就知道王后和阮伶佼对宫羲予使得一些手段,可以说单纯得很了。
就连在元都的四年里,他们也不需要一直盯着皇宫,那些腌臜事阿婵还是不需要知道。
宫羲予想了想,让小五去宫文邕那传了个话,说自己厨房里新做了几道点心,请他得空来尝尝。
阿婵回来的时候,就看书房只剩宫羲予一个人懒洋洋撑着脑袋趴在桌上,也不知道在看哪儿,有些放空。
“小殿下?”
发呆的宫羲予这才被叫醒,视线移到阿婵端着的小托是,皱着鼻子轻轻嗅了嗅,瞬间苦哈哈鼓起了脸:“怎么又是雪梨啊——”
“殿下不想吃就放着吧。”阿婵无奈笑笑,将木托随手放在了门口一个架子上,转身关好门,脸色才落下来:“厨房有些人手脚不干净,一身桃子味。”
羲和小殿下不能碰桃子,这事曾经是王宫人尽皆知的,不过现在这种一身桃子味在厨房晃悠的人,抓住也没办法,八成会找借口推说是新来的不知者无罪。
对阿婵的紧张,宫羲予好像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歪着脑袋还是在放空:“习惯就好,这么多年了难不成你还怕我死在桃子上?”
“殿下!”
阿婵有时候气死了宫羲予这个什么都不打紧的模样,可是也只能自己气一气算了,虽然明知道她心里有数,可就是止不住地担心。
“不要紧,你去让他们做碟桃酥,咱们给客人准备个惊喜。”
……
从中午羲和殿的小统领来传话之后,宫文邕一直处在一个比较奔溃的状态,连他身边随侍都看不下去了:“主子,您是吃了什么?到底哪儿不爽利啊?”
“屁话多,滚!”
“……不是,主子您到底怎么了啊!这让外人看到可不得了啊!”
外人要是看到一向沉稳得体的邕王子如今这像是叫耗子咬了的模样,可不是随随便便碎点儿芳心能解决的。
常丰跟了宫文邕快十年,还从来没见他这样过,吓得脸都是白的。
“主子您别吓我啊,要不……要不我去找大夫来给您看看?”
宫文邕一直觉得自己这随侍是个傻的,但也没想到他傻成这样,保持着站也不舒服坐也不舒服的状态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找回了些自己该有的姿态,深呼吸了好一阵儿,勉强平复下心情然后吩咐他:“你去趟金玉坊,告诉他们掌事人,我要见万云雨。”
常丰见主子平静下来也安了心,虽然不知道他们邕王子何时跟那赌坊的人搭上了关系,但照做就是。
房里只剩了宫文邕一个人,他又站在桌边发了很久的愣,然后才稍微松了浑身紧绷到有些发酸的肌肉,声音很低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带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