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讣坐在床上稍往后仰了身子,好方便宫羲予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疼得要死还不忘追问:”真的?”
宫羲予不明觉厉:“什么真的假的?”
“真的没有给其他人处理过伤口吗?”
“拜托,我家教很严的。”哪儿有那么多容讣这样的人能让她屈尊降贵目睹一片血淋淋啊,还要亲自上手给他弄干净,还不能弄疼他!
他的伤口太大,清理到最后宫羲予都感觉手臂又开始隐隐泛疼,最终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不知道多少张沾满血的帕子和已经变成血水的盆直接端去外面,省的放在面前一直碍眼,见宫羲予准备动手,容讣也不管刚弄干净的伤了,先她一步端了弥漫着血腥气的水盆推门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回来。
还好这次伤口出血慢了很多,否则宫羲予真的要给他一脑磕。
“小殿下这就要回去?”
宫羲予刚才在帮他擦拭伤口前挽起了袖子,这会儿整理衣服,没头没脑就听旁边那个裸男突然开口,话里话外竟然还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可转过头看他,那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片刻前的委屈好像都只是幻觉而已。
“要回去的,明早还约了乔家小姐。”想着明天的饭局,宫羲予莫名惆怅:“欠的债越来越多,还起来也是蛮累得慌。”
乔疏霖可以说与她也只有几面之缘而已,上次在御书房那番话就足够宫羲予将她摆在一个很足够信任的位置上珍惜,而且还有元舟,虽然说可能有宫文邕托付的原因,但无论如何也是帮了自己,这份情不能都让远在荆南的哥哥还。
更别说欧阳了,那家伙四年如一日的处处帮着她,要换个其他小姑娘,恐怕早就已经以身相许了,不过宫羲予不可能。
并不是因为权贵的门户之见,欧阳家这么多年稳坐盛元首富的位置,不会还只被当做一般商人,寻常权贵哪个不给他们几分面子?
宫氏地位特殊,总归是众所周知的不可能,两人这四年里也都谨慎克制着所谓心动,充其量是个年头还不算很长的青梅竹马。
后来才知道,所谓谨慎克制,其实早已经有人破了戒,却只能小心翼翼揣着那颗扑通乱跳不守规矩的心,藏得严严实实。
“道谢?最近有些人不太安生,去荣华楼吧。”
对于容讣会知道那件事宫羲予一点儿也不意外,还不等想清楚他所说的有些人是谁,她的嘴巴先一步答应下来:“好。”
答应完了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这样会不会不太矜持,毕竟他是个自己还不怎么熟悉的男人啊,而且看这伤口,到底谁更不安生还有待考究,荣华楼究竟安不安全也指不定呢。
虽然这个人救过自己不止一次,自己也大义凌然大公无私帮了他,嗯……虽然好像还是有蛮多虽然的,但他们真的才认识没几天啊!
“明天我会一直在荣华楼,小殿下有任何事直接让贺延找我。”
“不——”一个拒绝的字还没彻底出口,看见容讣莫名冷下来的脸,她立刻改口:“不……会麻烦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