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羲予在床上躺了七天,荆南王就守了她七天,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她屋里,父女二人其实没什么话,就各干各的。
七天后巫医终于同意宫羲予出去走走,她让人给在书房忙碌的荆南王传了句话,就去武士殿了。
小七还没有醒,伤都在内里,光从外面看好像没那么严重,巫医说,有人给她种了子午蛊,每日子时会从骨头里面开始一点点发疼,午时通过母蛊可以找到她的所在,然后催发毒性。
自从这一任荆南王上位后,荆南境内的这种勾当其实已经少了很多,宫羲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离开武士殿临近傍晚,她要在日落前回去,时间差不多。
圣女殿也在王宫,在西边。
宫羲予到的时候,阮伶佼正在冥想。
她没有顾及阮伶佼平和下的兵荒马乱,身后跟着阿婵,要了母蛊和阮伶佼一碗心血就走。
太阳要落山了,宫羲予让阿婵把东西送去武士殿,自己打道回府。
她回去的时候路过了宫文邕的地方,想到了元舟给自己看过的那封信,下意识抬头往他殿前的匾额处看了一眼。
不是他自己写的,可惜了。
第二天正午,宫羲予正让下人把那张暖玉的软榻搬出来,小四就来了,说小七醒了,但还不能下地,想来来不了,可怜的很。
他说这话的时候如果没有满脸的幸灾乐祸,宫羲予应该会更相信他的怜惜之情是真的。
“让小七老老实实躺着,过些日子我去看她。”
阿婵自从她昏迷醒来之后,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不留神再晕一次,宫羲予无奈,没办法,这些日子整个王宫几乎都把她当瓷人儿呢,一不留神就碎的那种。
“殿下,软榻放屋里吧,这都十月了。”
“我就摆出来看看,干过过眼瘾。”
荆南的冬天没有元都那样银装素裹的姿态,只不过树木枯败,万籁俱寂。
小七身子大好后,整个人都冒着生机,闲不住:“小殿下,王城这四年新冒出来了好多有意思的玩意儿,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啊。”
宫羲予靠着团枕坐在床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都有什么?”
“那可多啦!上月还听说盛元那个首富欧阳家,在南边起了间赌场,特别特别大!”
小七这话说完,宫羲予手中的白玉棋子直接被她捏碎,尖锐的玉渣刺进指腹,疼的哆嗦了一下。
等宫羲予在小七急切的目光下,看似正常地挤了挤指尖,让玉渣和血一起滴落在棋盘上后,抬头对她笑了笑:“不碍事,最近内力有些收不住,总这样。”
小七心大,宫羲予这么说她也就信了:“小殿下您吓死我了,早说您一开始练功就这么猛容易控制不住,这要出了什么事,大哥能活刮了我。”
打发小七走后,宫羲予还坐在床上,看着那颗已经染了血四分五裂的白玉棋子,有些发呆。
荆南是个很黑暗的地方,这话不光说王宫里,生意场上也是,欧阳家把生意做来这里,后面恐怕还有得苦头吃。
唯一能让宫羲予稍安心些的,就是欧阳谲应该不会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