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上车之人正是杨若蕙,桓羽升赶紧起身让座,道:“杨老师,您去哪儿?”杨若蕙随便挨着他坐下道:“今天没事,我去庙会散散心,听说那个庙会很热闹,你呢?”桓羽升一听,又是个同路人,笑道:“我也是,我家在那附近。”但他心思,杨老师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目的?毕竟,天降之物对人的吸引力很大,想去碰碰运气也是很自然的。
杨若蕙打量着桓羽升,道:“这些天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化很大。”桓羽升把玩着折扇笑道:“没有,哪有什么变化。”说是没有,反承认是有,把玩折扇的动作将内心的强大、自信、修为洒脱地流露出来。杨若蕙笑道:“什么没有,感觉你内外兼修,脱胎换骨一般,连走路都与众不同。说得深奥、传统一点,就是精气神达到了极高的境界。”桓羽升笑道:“杨老师慧眼识人,这也是努力学习的结果。”杨若蕙不再争辩,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这辆车是直奔庙会去的,过了一个小时便到了终点站。桓、杨二人下了车,但见这乡村街道挤满了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卖小吃的,卖香表的,唱戏的,乞讨的……人间百态,尽皆有之。师生二人慢慢移步,尽看那新鲜有趣的,不多时只见街边围着一些人,凑热闹过去看,是一个老者,盘膝而坐,面前一块布,上有八卦图,是个算卦的。老者也是个有经验的江湖人物,知道前来求卦者的心态,无非就是盼个好运,图个心安,所以解卦时说的都是些善辞嘉言,偶有人品不佳或时运不济者,也是适当循循善诱,不得罪,不消极。
一个青年上前道:“师傅,听说西山天降之物快要显世了,你算一卦,看这东西最终归什么人所有?”老者当即起了一卦,排好卦后推算一阵,方道:“此卦震巽相薄,风雷互益,有二木成林之象。”青年道:“师傅,说明白一点行不行?什么是二木成林?”老者道:“卦以象显天机,象以理推万事,我只能说到此为止,欲强求者,天必降灾。有些人总想得到这东西,可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青年有点不服:“天上掉下来的,谁遇上就是谁的。二木成林嘛,我明白一点了。”这时,桓羽升发觉,许多人都在推敲二木成林到底代表着什么。
桓、杨二人离开卦摊,又看其它热闹的地方。这时桓羽升发现对面来了几人,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谁?是爸妈带着弟妹来到跟前,桓爸道:“羽升,来逛庙会怎么不回家?”又看了儿子身边零距离的杨若蕙,“这位是?”
桓羽升忙道:“这是我们班的杨老师,一起来逛庙会。”爸妈听了有点吃惊,但又立刻变成惊喜:杨老师,有这么岁数小的老师吗?是同龄人,明摆着说谎嘛,你当老爹看不出来?桓爸就道:“那,你们玩,我和你妈去庙里烧香,”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塞给儿子,“羽升,给你这位,杨老师请客吃饭,买饮料,记着回去了好好学习。”说着带着家人离开了,途中还欢天喜地对媳妇道:“今天到庙里多烧点香,好好祷告一下。依我看,羽升将来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了……”
杨若蕙看着桓羽升淡淡笑道:“你爸给钱了,请客吧。”桓羽升道:“我自然请客,就是,你还想去什么地方?这里玩的太多了。”杨若蕙朝西看着道:“我也想去西山走走,太令人神往了,你去吗?”桓羽升笑道:“那就走吧,看看有多少人寻宝。”
二人目标一致,桓羽升就买了一大包小吃饮料带上,主要是给杨若蕙准备的。二人即刻离开熙熙攘攘的街道择路上山,果见一路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带着工具上山寻宝,口中小声讨论着各种方案,似乎志在必得。
杨若蕙边走边道:“你说,这天降之物显世,会不会是那种山崩地裂、一飞冲天的壮观景象?”桓羽升笑道:“千万不要那样,不然活不下去了。”来到较高的山腰,这里视野开阔,清风吹拂,杨若蕙干脆先坐下来欣赏风景,又道:“我们不要奢望太高,但也不能这么盲目满山跑吧?应该拿出一套寻找的方案。总之,算是一次探险活动吧,满足一下好奇心。”
桓羽升道:“根据传说,西山当时方圆几十里山体发生了变化,我们应该以发生变动的山区为范围,然后确定其中心区域,那里最有可能是落宝地方。”杨若蕙笑道:“你都成了地质学家。你不想想,你怎么确定那些是变动山区?有详细地图吗?短时间能考察清楚吗?几十里山路,我可跑不动。”桓羽升笑道:“大概范围我倒是根据老人传言确定了。”
杨若蕙从背包里面取出来一个望远镜,然后远眺山水。二十年了,以前变动的山峦沟壑经过岁月风雨雕琢,再经草木施色,云烟渲染,已经成了一幅有生命力的国画,与周围山水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变动的痕迹。虽然根据老一辈人的记忆确定了大概范围,但要想确定其中心区域依然艰辛。就算找到中心区域,也未必有宝。
桓羽升可没这么悲观,不就是几十里山路吗?这要是一个人在晚上,他就来个御剑飞行,找到所谓的中心区域并不太难。目前的主要问题是天降之物是否在中心区域?这有点难,因为这东西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不清楚具体情况,就无法得知其相应特征,不知道其特征,自然无从下手。
天降之物的唯一特征,就是与众不同。
桓羽升从怀中掏出那个白玉罗盘来,想看一下方位,免得二人南辕北辙,白费功夫。他还是第一次用罗盘,先把罗盘放平,待磁针稳定,开始慢慢转动,让盘上的南北标记与磁针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