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鳖孙!有种你别跑!”中年掌柜的喊声洪亮震耳,原灾肩上的落叶抖了抖,挣扎了一番,还是败下阵来,掉了下去。
那边正在奔跑的人自然是头也不回,溜得飞快。
掌柜店里还有一堆客人,抽不开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流氓越跑越远,自己在原地跺脚干怄气,看得店里的客人都心生同情。
但闹事者还有一个人。
掌柜和大堂里的客人与门外的原灾面面相觑。
没有人愿意上前开口,因为这个黑袍男人长相可怖,脸上也是布满了黑纹,在众人眼里这像是爬上了什么脏东西,即使他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那是心底在憋着什么坏水,可怕得很。
他们小声地议论着,没人敢和他对视,门里门外,是两个人间。
肖白月是在这个时候翩然而至的,他早就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了,是心疼又好笑。
“店家这里今天热闹地很啊,不知是出了什么趣事?”
清扬的声音由远及近,眨眼间他便和原灾并肩而立了,没人是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因为这么漂亮的男人在大街上招摇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人身量极高,在店门口一杵很是招摇。
店里嘈杂的议论声停了,就连街道也停滞了似的,人们纷纷驻足盯着这个美地不似凡人的人。
黑色的眸子比琉璃还璀璨,盛满了光滑,身上无一处不是精致的。
“面若桃花春带雪,顾盼勾眉曳风姿。”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轻声念道。
这形容女人的诗用到他身上竟是毫不违和。
“王兄,你又瞎想什么了。”旁边那个人一阵恶寒,人家哪里顾盼生姿了,啥也没做呢就想成这样。
但原灾没什么反应,还是那样静静地站着,连余光都不舍得分给他半分。
阳光下肖白月的脸是瓷白色的,整个人比画里的还要美上三分,他面带微笑,薄唇轻启,“发生什么事了。”
这句话就不知道问的是掌柜还是原灾了。
分不清是美色误人还是肖白月显得好亲近一些,掌柜径直走上前,但不由自主地在三尺外听了下来,这漂亮男人的眼睛虽然很美,不如身边那个黑地吓人,但还是有威慑在里面。
这两个人,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这位公子,是这样,之前有小混子在咱们店门口闹事,正巧招惹到了您身旁公子……”掌柜看了一眼原灾,发现他没有什么反应,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继续说下去,“公子也是武艺高强,一下就把那混子掀翻了,掀翻了就算了吧,可我们酒楼的门也给砸坏了啊,这可是上好的梨木啊。”说到这里,掌柜明显地肉疼了,这么大的梨木价格可不低,这是他酒楼的门面啊。
“那小混子怎么惹到你了,动这么大肝火。”肖白月贴近原灾,轻声问道,被他弄得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脖子上,夹着男人独特的草木香,原灾其实不大适应。
“是我考虑不周,你想要什么,我赔。”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赔钱,是因为原灾手上一文钱都没有,他很希望老板能提出别的愿望。
老板一噎,他只是想要点银子啊。
“你也有这般时候啊。”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虽是被调侃,但原灾并没有恼怒,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肖白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几百年都过去了也只有他没变了。
“这块玉赔你那大门绰绰有余了。”肖白月拿出一块羊脂玉,无论是光泽还是水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并非凡品。
掌柜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两眼都在放光,因祸得福啊,这玉都够买十个大门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掌柜老泪纵横,不停地朝着肖白月鞠躬,路人都担心他那把老腰弯折。
“两位公子可否来小店赏光,吃顿饭,今日我做东。”他很有眼色地把身无分文的原灾加上了。
“不了,我们就先走了。”说我们时,他的目光黏在了原灾身上。
他的手在原灾手边一顿,最终拉上了他的胳膊,原灾刚想挣扎,就听到他说:“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呢。”
话里无不带着得意和炫耀。
原灾到底还是老实地跟他走了,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不会吃亏。
众人不敢跟上,两人走得也很快,不一会街上便恢复了热闹,还有不少人,包括那个书生仍在回味,人间难得几回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