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
慕容真神情温和的修剪着香案上的花枝。一个宫女快步走到她身边。
“查出什么了吗?”慕容真把修剪好的花枝插入长颈瓷瓶中。
“那副容貌与公主有九分相似,若不出意外,应该是……”宫女忽然停了话语。
慕容真挑眉,转头看去。
云丹并不敢抬头与慕容真对视,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慕容真美目流转,满是了然。“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发现了这件事?”
悦耳的声音韵味十足,却令人冷入骨髓。
“除了奴婢之外,好像还有另外一股人也在也在探查。”
“查出来是哪一边人没有?”
“奴婢无能。不过,看着像长孙大人。”云丹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还有一个男子跟在公主身边,应该是元氏余孽。”
慕容真看着被风轻轻浮动的帷幔,漆黑的眸子里古水无波。
长孙恪也在查她?
长孙恪仗着自己是先帝顾命大臣,又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在朝政上一直压制于她。甚至多次上奏天启帝要求废后。
最近慕容真借着孙氏谋反一案,才勉强把长孙恪的风头压下去,按照她的计划,再过些时日就要动其根基。
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要出岔子。
慕容真心里已经闪过千万种想法。
既然那么碍事。不如,就杀掉吧。殷红的唇微微勾起,精致的脸蛋上漫开诡异又妩媚的笑意。
久来香的后院。
城白第一百九十九次抬头看天。
这个窝在人家姑娘闺房的屋顶上,伺机偷看人家沐浴的人真的是主子吗?
站在一旁的城墨,悔暗不明的看了一眼屋顶上的季堇,默默叹气。
想拉近关系,也不用找这样的方式吧?
卧房里。
北时安正靠在宽大的浴桶里沐浴。
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事情。结果越想越奇怪。
自己与季堇原本互不相识,就算他要查案,也不一定非得找她呀。而且每走一步,都是季堇在安排。而自己却好像被人家牵住了鼻子。
季堇有什么目的?
北时安秀气的眉毛在蒙蒙水雾中轻轻皱起,朦胧的水雾要平时明亮的眼睛也染上了迷茫。
“嘶”
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意识慢慢回笼。低头一看,手臂上那片皮肤已经被搓红了。
北时安捧起一点水,在手臂上拍了拍。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但思路好像陷进了迷宫里一样,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
懊恼的拍打了一下水面。北时安慢慢从木桶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拿起一旁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起来。
背后一阵凉风袭来,北时安本能的往旁边一闪。
“叮”
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刀,直直的插进北时安面前的柱子里。
北时安心里一惊。
有人偷袭她。
还没来得及往深处想,冷风接踵而来。
这次没有在使用暗器了,来人手持一柄短刃袭向北时安的后心。
北时安连忙躲闪,抓起木勺扔过去。
暗杀者轻巧地躲过。手中的短刃向北时安划来。
狭小的浴室里,两人瞬间就已经过了七八招。北时安手边没有兵器,只好就地取材。
几个回合下来浴室里的东西就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暗杀者步步紧逼,北时安一直处于被动中,十分狼狈。
再这么下去,非得被逼死不可。
北时安闪到窗棂边,抬脚就踢在窗棂上。
不堪重负的木窗裂开来,北时安迅速闪身到屋外。
一把短刀迎面袭来,正在调息的北时安有些躲闪不及,猛地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北时安抬起头,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映入眼帘。
季堇!
还是让我勇敢的去迎接飞刀吧!
北时安浑身僵硬,立马挣出了季堇的怀抱。
暗杀者已经追了出来,北时安面如死灰。
还有完没完了?
锋利的短刃依旧目标分明。
北时安直接正面迎上,季堇也缠上暗杀者的后心。
暗杀者立刻被两人夹击,原本轻巧的身形现出疲态,随即毫不恋战的虚晃一刀,翻出墙外。
北时安追了几步,被初夏特有的凉风吹得浑身一激灵。低头看了看自己过于单薄的衣衫,随即又想起浴室里一片狼藉,懊恼的甩了甩头发。
她最近是发霉了吗?
怎么总是这么倒霉?
懊恼归懊恼,那一片狼藉,还得自己去收拾,北时安转头便气鼓鼓的往屋里走。
月白色的里衣这打斗中被水弄湿了一点,初夏的凉风吹过,布料紧紧地贴在柔韧的腰肢上,显出曼妙玲珑的曲线,一头墨发随意飘散着,凌乱又魅惑。
季堇喉咙有点干涩,偏偏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自己的状态有多么诱惑人。
在他的视线里不紧不慢的晃悠。
“北时安。”季堇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曼妙的身影停顿了一下,慢慢转过头,一双染着水雾的眼有些迷茫,又有些懊恼的看着他。
季堇:……
一抹粉色慢慢地爬到耳后,季堇有些烦躁,自己叫住她干什么?
视线下移,微微有些凌乱的领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我受伤了。”神使鬼差的,说出这么一句。
北时安皱着眉,把季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只见左手手臂处被划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正往外渗着血,只是季堇一身火红的衣裳,令人不易发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