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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呸,无道昏君

椒房殿大火被扑灭后,沈浪出现在灰烬之中,并未多么伤心,有那么一瞬间,还露出了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皇宫内众多妃子太监慌张不已,人人自危,椒房殿并没有安排禁卫当值,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着火呢?

陈安勃然大怒,怒骂一群太监宫女无能,只说一定要将纵火之人找出来,并未提及沈容阮的情况。

沈浪命人从椒房殿内拿出一支玉钗,是沈容阮的贴身之物,将某些被火化后留下的灰烬装入一个白色的瓷瓶中。

陈安拿着瓷瓶看了看,随手扔给身后跟着的小太监,道:“小全子,替朕扔到后花园里,晦气的东西。”

小全子惶恐不安,惊吓道:“陛下,这……这可是皇后娘娘的骨灰啊!奴才纵然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扔皇后娘娘的骨灰啊。”

陈安皱着眉头,说道:“小全子,你入宫多久了?”

“回陛下,奴才入宫五年了。”

“哦,那就是朕登基的那一年你进的宫,入宫这么久,连规矩都不懂吗?”

“朕为天子,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说什么就是什么,朕让你去扔掉皇后的骨灰,你敢抗旨不成?”

小全子看着地面,不停地磕头求饶,哆哆嗦嗦道:“奴才领旨。”

小全子躬身低头接下陈安手中的白色瓷瓶,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变了,变得阴冷可怕,嘴角一抹邪笑勾起……

旁边的其他人看着陈安就像没事人一样,他根本就没有多上心,沈浪目光悲切,睚眦欲裂,仿佛要拔剑将陈安杀死,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皇后毕竟是他的妹妹,然而皇帝对于妹妹的死并没有表示关心或者悲痛,沈浪必然在心里已经恨死了皇帝!

皇宫内很安静,椒房殿没有人去收拾残局,一切如往常一样,消息已经传遍了建康城上下。

街道集市上都在谈论此事,他们小声议论着。

忽然有人振臂高呼道:“昏君无道,大家一起反了吧!”

买菜的大妈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地说道:“娘娘的命咋就这么惨,咱们的皇帝真是没救了。”

捏面人的老头笑道:“碰到这么个皇帝,受苦受累的还是咱们平头百姓。”

“啥时候太平盛世能来啊?”

陈安走在大街上,后面有俩沈浪的亲卫军,三人俱都乔装打扮,这是陈安第一次秘密出宫。

两名侍卫听到有人在街头公然挑唆百姓造反,还辱骂皇帝,便想出手将其拿下,被陈安出手拦住。

“无妨,无妨,他们也需要发泄嘛。”

陈安拿着一颗大白萝卜,听到大妈说太平盛世,笑道:“阿婆,你想要的盛世会来的,不会太久。”

阿婆见眼前这位年轻人贵气十足,便呵呵笑道:“俺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什么太平盛世,咱也管不着,俺们只想着自己家的小日子能过下去,家里的几张嘴能吃饱饭就行,可眼下年景不好,官府又逼着农户缴纳赋税,这是把百姓往死里逼啊。”

陈安点点头,问道:“苦日子到头,甜日子也就好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早晚会有人治他们,阿婆只管卖自己的菜。”

阿婆颤颤巍巍答应道:“欸欸”

陈安买下一颗萝卜,放下钱,然后往城南走去。

阿婆望着陈安离开,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旁边捏面人的老头看阿婆还在发呆,便喊叫道:“喂,你发什么呆呀,人都走远了!”

阿婆机械似的转过头,目光震惊,脱口道:“李老头,那个年轻人好像是皇帝!”

李老头放下手里的面人,嗤笑道:“醒醒吧,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怎么会遇到真龙天子,别做梦了。”

阿婆小声分析说道:“你没看他一身贵气,他的腰间佩戴的是一枚龙纹玉佩,那可是宫里才有的!据说陛下也就他那样的年纪。”

李老头不敢相信,疯狂摆手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错了。”

阿婆一拍大腿,真真切切地说道:“俺看的真真的,那就是龙纹,而且,他里面的内衫,是黄色的丝绸,这可是皇宫专用的颜色,什么人才能用啊?皇帝也没有儿子!”

李老头嘎一声,惊掉了下巴,不可置信地使劲回忆着刚才陈安的样子,皱眉道:“怎么会呢,听传闻说,陛下不是残暴无比吗?刚才那人分明就是一个温文儒雅且俊美的富家公子。”

“俺哪知道,俺也很慌张啊,咱也不敢追上去问问。”

阿婆和李老头脑子混乱了,一边是无道昏君,一边是儒雅俊秀的公子,完全不搭边,俩人越想越不对劲,没心思摆摊做生意了,便都收摊回家了。

…………

司徒纳言醒来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回响起昨夜的情形,那是一把辛酸泪,满屋子鬼哭狼嚎。

得知沈容阮被大火烧死的消息的时候,他是非常震惊的,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是不是失火造成的没调查清楚,陈安的反应对于他来说也有诸多可疑之处,他还需要再观察观察才能将具体情况传回大隋。

刘固同也是满脑子问号,因为他并没有指使下属去椒房殿纵火,但是他想着有可能是司徒纳言那边的行动,隋国最近期间可能要有所动作。

或者,留给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倘若晋王杨光的数十万大军渡过大江,自己便再也没有与大隋谈判的筹码,坐上龙椅的愿望也将无法实现。

刘固同仔细看着桌子上的那个小瓷瓶,陷入沉思!

应该待在御花园土里的小瓷瓶出现在了大司马刘固同的府里。

建康城内,只有国丈沈亮的府邸上在办白事,沈亮坐在内堂对着沈容阮的画像哭着,就像是淘气的小孩子,哇哇大哭。

“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都怪爹爹贪图富贵,把你送入了火坑啊,爹爹该死。”

城南偏僻的一间小宅院,是江总名下的宅子。

院墙外长着一棵粗壮的柳树,随风轻摇,一条小河缓缓门前流过去,几只鸭子漂浮其上。

“呱呱呱……”

陈安推门进来,面色平静,小院子打扫的很干净,墙角生长着翠色的青竹,笋尖破土而出,院子中间是石桌和石凳。

那里坐着一位安静的雪莲花,虽然换上了普通的女子裙衫,头上也带着一块绣了梅花的布,却依然难掩她的优雅气质。

陈安看得入神,和往常时候的感觉不一样,这是谁家的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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