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眨眼间过了半年的时间,清绯歌前前后后吞服了一百株星光玄水灵草,修为已巩固在灵境三层巅峰,‘百草经’也经历第一次晋升为入流低级的秘笈。不过‘百草经’的晋升她除了感到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之前稍微快了就没有什么其他变化了,可能要继续吞服金木火土各百株灵草才会有明显的变化吧。
而且她也在灵境三层巅峰停留两个月,每次想一鼓作气的冲破灵境四层的阶壁,凝练气旋时,都一一以失败告终。
她想尽快达到灵境四层,就能从这里离开,可是事以愿违,越是着急越是没用。
这日,清绯歌结束一天的修炼,没有跟平常一样继续打坐。她柔软的娇躯斜斜依靠在一方青石上,一轮明月高挂天际,满月如镜,如玉盘,层层清云,皎皎霜华,倾泻大地上,树梢上,仿佛披上了一件月之霓裳羽衣,美轮美奂,如梦似幻。
月圆十五,今日是她的生辰,又年长了一岁,东升西落,斗转星移,不知不觉,她已在崖底被困一年的时间了。她清丽的五官逐渐蜕去稚嫩,下颚尖尖的,出落得愈发精致,清雅脱俗得不似凡人。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正在院子里赏着头顶上的明月,和乐融融地吃着团圆饭,不知道现在父母家人可还好吗,可还在为她可能已经遇害的消息感到悲伤难过,她低垂着头,心中涌现些许怅然。
这天,上河村清家小院中,清父,谢氏,清绯轩和清千雨早早吃完一顿安安静静的晚饭就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
清千雨独自一人,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清绯歌的床上,白嫩的小手紧抓着一张叠放平整的白色帕子,黝黑的大眼睛空洞的望着窗外那轮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隔了数百里的两人,望着同一轮圆月,各自思念......
此时,清绯歌丹田中的雾絮灵气突然开始沸腾,天地间游离的灵气被她的丹田不断牵引,吸拉,一丝丝,一缕缕的灵气越转越快。
清绯歌回过神来终于发现丹田的异样,清丽的脸上狂喜到不敢置信,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她心心念念要突破灵境四层却依然止步不前,倒是今日她想休息片刻,赏月叹怀竟然在此刻要晋升灵境四层了,机缘,机缘,机会与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她连忙收敛心神,盘膝打坐,游离于天地的灵气被清绯歌的丹田吸引过来,她努力控制涌动的灵气,运转一个个周天,沸腾的丹田,潮水般的灵气,忍耐发胀的灵气在她经脉中游走,她一时之间承受不了这么多灵气,她白皙的脸上青筋浮现,面目狰狞。
清绯歌在心中默念‘百草经’的口诀,牵引着众多灵气压缩,压缩,量变产生质变,慢慢地,她脸上狰狞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丹田内压缩到雾絮状的灵气不再显得分散杂乱。灵气如兵清绯歌就像一个统领大军的将军,一个个灵气士兵如臂使指地听从她的号令,在她的率领下逐渐转化为一个介于虚虚实实,如同鸟类巢穴的白色灵气漩涡。
第二天,清绯歌乍然睁开紧闭的双眸,瞳孔明亮深邃,气旋凝,灵境四层了。
深秋,气息微凉,无边落木萧萧下,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摇摆,飘零,打着圈盘旋,飞舞。
清绯歌把最后剩下来的五株灵气最充足,水珠最饱满的星光玄水灵草在小心翼翼不弄断根须下拔起来,用柔软的棕毛熊皮包裹得仔细严密,珍而重之放在怀里。
她抬脚进去石室里,清绯歌对着石壁处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石壁上镶刻的‘百草经’在清绯歌一字不漏的背熟后,就自动消散,连石壁也破碎成一地石头碴子。可能是狂草子前辈为了保持传承功法的独立性,杜绝有第二个人知道这等逆天的‘百草经’所做的保护措施吧。
最后,清绯歌默默看了看待了将近一年半左右的崖底,确认四周没有什么遗留,随即,毫不犹豫的一转身,灵气从丹田中涌入她的双腿。
清绯歌足尖一点,一抹如轻烟的鬼魅身影从石室拔地而起,飘然而上。
曾经在她眼里如同天堑的距离,如今也不过是块小小踏脚石,她一步就可迈过去。一个人所处的高度不同,注定看待世间万物的见识截然不同。
清绯歌从离地百丈的洞口一跃而出,身轻如燕,脚踏实地。
棕毛熊洞穴中,枯黄的干草凌乱散落地上,一年的时间此处看上去荒凉,萧条,不过没有被其他野兽踏入,占据。地面依稀有她当初跟棕毛熊打斗的暗红血迹,丢在地上的大弓和箭囊都沾满灰尘,看上去陈旧,腐朽。
清绯歌捡起大弓和箭囊,拍了拍灰尘,背上背后,随即不再停留,归心似箭地往家里的方向飘然而去,崎岖的山路,葱郁的山林,她飞驰的速度极快,几个闪烁,就不见踪影。
清绯歌在距离上河村村子的三里外,风驰电掣的速度越来越慢,近乡情怯,到最后原本只需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到达上河村,被她龟速的速度硬生生拖了大半时辰。
上河村依然一如当初,平静如故,和一年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村外终年屹立的粗壮大榕树,褐色的树枝,足有碗口大,盘虬卧龙,枝繁叶茂,郁郁青青如同一把巨大的雨伞。
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几个老态龙钟,鬓发苍白的老人,手里摇着自家晒干编制的蒲扇,在底下纳凉聊天。此时一个干瘪瘦小,佝偻着腰的老人不敢置信地盯着悄然而立的一个美丽女子,用手揉了揉他浑浊的眼睛,当场震惊失色地叫喊道:“清,清家丫头,是你吗?你没有死,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周围在聊天说话的老人听闻这话也惊得不禁转头看过去,也如佝偻着腰的老人一般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村外,清绯歌背负着大弓,身姿绰约,面容精致,依稀跟一年前在十万群山中失踪的清家丫头绯歌长的一模一样。
清绯歌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回过神来望去,看见惊呆住的佝偻老人,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道:“王爷爷,听你的声音十分洪亮,依然是老当益壮啊。”又对着其他树下的老人,道:“众位爷爷伯伯,绯歌当日误入深山不小心跌下崖底,被困在那里,现在刚回来,心中十分思念家中亲人,就不与各位闲聊了。”
说完,冲着他们笑了笑,清绯歌大步迈步走进村子,只留下身后一群对她起死回生,感到震惊异常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