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教我们的老师大多都是新老师,但只有化学老师是位有二十多年教学经验的德育处主任。这位化学老师是这学期才来的新老师。
从昨晚开始就听班上就有人说她是我们新的化学老师。一时间,整个班上流言四起。可以看出,她在学生中的风评不算好,给她起的外号都是什么雌狮子,母螳螂什么的。
毕竟在每个学校都有一个令学生们痛苦的特务机构。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德育处。无数个日夜里他们穿着便服穿梭在教学楼的各个楼道里,他们透过教室后门的那个窄小玻璃窗。察讲话,寻睡觉。观违纪,探早退。
无数个睡梦香甜中的孩子微微睁眼看到他们的脸,随后立马惊醒。无数个上课讲话的孩子聊的正嗨被他们叫到门外。
“你到德育处来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是在宣判死刑。他就像是悬挂在每个不听话的孩子头上的一把镰刀,为上课违纪的我们上演一部又一部的恐怖片。
德育处主任,简直是其中的特务头子呀。所以,她在学生中得罪了不少人,风评自然很差。
并且在这个说话不需要付出多大代价的年纪,当然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毕竟,说脏话永远比说好话容易。
但当她真正踏进我们教室的那一刻,我们才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真.乱世巨星。
干练,及肩的短发微微卷起。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相乖戾,星眉剑目。从她自带乱世巨星bgm的步子中处处透着杀气。
她疾步走到讲台上,双手称在讲桌的两侧。整个人以大佬姿态俯视我们。
原本热闹的教室瞬间安静。这是一种印刻在基因里的动物本能,是对高级别动物的本能恐惧。也许这样的形容有些做作。
但此刻,我们全班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声音“这个老师好凶的样子阿!”。
“上课。”她不紧不慢的说。
“老师好!”我们一齐鞠躬,大声的喊到。都想给新老师留个好印象。
她的眼神流露出一股轻蔑,“你们是没吃饭吗?”声音不高不低却处处充满威严。
我们一个个都那出了吃奶的劲头大喊一声“老师好!”
“坐下吧。”她的眼里透过一丝赞许。
她转过身利落的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吴妍坤,听起来很别扭。我们男生都叫她坤哥,女生叫她坤姐。
总之,在我们班无论男男女女,在他面前都是弟弟。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她用来威胁我们。准确的说是谈自己对大家的期望。但总之也差不多。
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老娘的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你们这些小崽子给我注意点。”
整堂课安静的让人感到压抑,在她的恐惧震慑下我第一次才体验到尖子班才有的连跟针掉下去都听的清清楚楚的那种学习氛围。
我更是慌的连气都不敢喘。做在我旁边罗司也没敢再睡。
我们面面相嘘,各自品味他人脸上的惊恐。
这是我们七班编班史上的一次重要转折。
时隔多年,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被科任老师所支配的恐惧。
一时间,整个班上都在讨论那个女人。她直接承包了第一个星期半数的谈资。
我们刚开始都在谈论她时都害怕的叫她“那个女人”。生怕她听到让我们去德育处喝茶。
要知道德育处之与学生就好比五十六处之与地下党,慎刑司之与甄嬛娘娘。
化学课过了就是数学课,当我们超哥走进教室时。全班都沸腾了,这哪是数学老师阿,这简直就是头顶祥云的天使呀!
“上课!”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喊。声音还没从嗓子跑到我们的耳中就已跑不动了。
我们开开心心,面带喜色的说“老师好!”
对呀,这才是我们班的日常。教室后排隐隐传来讲小话的声音,还从中夹杂这几分不知原因的窃喜。罗司抬了抬眼,双手枕着头沉沉睡去。
我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感动。在这惨烈的对比下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吴豫超。
我分到了一个新位置,在教室的倒数第三排。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男生。这令我是有些失望的。
那时的我还很年轻还没到被生活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年纪。我来到了一个新环境,总想着要去认识一些人,拥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这也并不是说男生不可以是要好的朋友,只是在哪个单纯的年纪,我们还没有学会在各色的男男女女之间游刃有余或是眉目传情。我们多待一会都怕被人误会,羞到不行。
他叫沈灿,是个体育生。那时候的他留着厚厚的留海险些遮住眼睛。五官清秀,笑容爽朗。整个人处在一种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气质中。我对他的第一映像已经很模糊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我们都没有料想到后来的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故事。
我对新同桌不是个女孩有些失落。并且,我们都是属于那种在陌生人面前很放不开的那种。因此,我们都没有主动向对方靠近。
这样的性格使我们之间有一根若有若无的三八线。虽然他并不真正存在,但我们两都清楚。谁都没尝试去越过朋友和同学的那跟线。
但我们是同桌。我会不经意间注意到他。
注意到他每个早自习好像都没精神,一下早自习就趴在课桌上。
注意到他人缘不算好,只平时也只有两三个人和他结伴同行或下课讲话。
注意到他上课老是走神,每每走神都会用手托着下巴,然后歪着脑袋撇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注意到他笑的很真诚,一笑眼睛都跟着笑。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他其实也在注意着她。
注意到这女的上课总是透着一股假正经,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却经常走神。
注意到好像她没什么认识的人,平时也没人主动和她说话。她自己好像也比较孤独比较闷。
注意到她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每天下午都要买一杯奶茶,并且每次喝的时候都用一种真的超级好喝的幸福表情。
注意到她傻的很天然,总是莫名其妙的哼着耳熟的曲。
就这样,我们的距离就在这不经意间的点滴日常中靠的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