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梁牧起来后，由卓尔毕派来之人带领着，拉着板车在前面摆了摊，接下来或许一整天都会在这里和牧民做生意。
不过这次来本就不是交易的，带的东西也多是粮食和盐，其他的也就还有几匹布和些小零碎，打算买人用的。
谁知被邀请到了这里，梁牧也正有此意，只好改变计划，在这里先交易。
卓尔毕也不需要交易这些，他不缺吃食，等到下次来，他准备好奴隶牛羊来交换梁牧的铁器。
在塞外做生意，几乎都是以货易货，蒙古人不怎么使用银钱，只有那些贵族汗王手上才有金银。
不多时，便有牧民三三两两地过来，大部分手里都拿着皮货。
皮货也挺有用的，只是比铁器的优先级要低，但没有皮料也是件麻烦事。
但梁牧现在的优先级不是铁料，而是人，此次交易倒是可以弄一些青壮奴隶。
“这里的鞑子鞣制牛羊皮子的本事不错，拿出来的皮货也都是好货色。”
有人来交易，全勇一边和梁牧说着话，一边迎了上去。
见到全勇一口蒙古话，梁牧也不惊讶，毕竟全勇就是奴隶出身，在草原待了四五年了。
“我看他们挺规矩的，没有动刀子。”等全勇收好皮货，马腾在一旁问道。
他其实心里做了有人来找麻烦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些牧民都还算本分。
“一般价格不太离谱，没人愿意动武……”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名骑马的蒙古武士带着几个奴隶到了，梁牧抬头一看是昨天晚上拔出半截刀的阿咏嘎。
这阿咏嘎是卓尔毕身边侍卫队的一名十夫长，属于阿咏嘎的心腹。
看到梁牧时，阿咏嘎从马上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这里的可都是上好的皮子。”
说完便让手下的奴隶把带来的皮货全都摆在了梁牧面前。
四个奴隶各自背了一大卷皮货，堆在一块，也有几十张，全勇要上前验货，被阿咏嘎一把拦住。
冷着脸对梁牧道：“怎么，你不信我。”
“验货是商队的规矩，是规矩那就得守。”
梁牧眯着眼，任谁都能瞧出来，这阿咏嘎是来找麻烦的。
“要是不守规矩，先问过我。”
阿咏嘎看着全勇和梁牧，冷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轻蔑。
“倒要看看你的拳头有多大。”
说完后解开佩刀丢到一边，对梁牧道：“你要是赢了，这些皮货都归你，要是输了，这些货物归我，还有……你的那副盔甲。”
看到阿咏嘎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梁牧狰狞一笑：“很好！原来是看上我的盔甲了。”
“将军，让我来吧！”全勇凑到梁牧身边说道。
这边的争执引起了注意，阿都沁、黑面虎和胡毅带着其他人全部走了过来。
梁牧制止了他们要冲上去的动作，说道：“让我来，我得让人知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挑衅我！”
随着梁牧下场和阿咏嘎对峙，越来越多的蒙古人赶了过来，都想看着阿咏嘎是如何胜了梁牧这个明国武士的。
梁牧知道这也是一种试探，来自卓尔毕的试探，不然阿咏嘎作为心腹，不可能在谈妥之后无故挑衅梁牧。
听着耳边那些牧民们说着阿咏嘎有多厉害，还徒手杀过野狼。
而阿咏嘎有些隐晦的在得意的笑。
“有意思！心理战术？”
停放板车的所在，聚集起来的牧民们把商队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那阿咏嘎是扎赉特部的勇士，他身材魁梧高壮，比起寻常牧民要高出一头半，放在大明也算是大块头。
“阿咏嘎！”
“阿咏嘎！”
随着阿咏嘎脱去身上的衣服，半露出一身腱子肉。
这时候日近正午，阳光照在阿咏嘎那古铜色的皮肤上，把这个蒙古大汉衬托得好似威猛异常，四周的牧民们都是吆喝起来，喧闹非常，好似闹市。。
“等着吧，阿咏嘎会撕碎你的！”
“......不要吓尿了裤子......”
各式各样的谩骂和恐吓从那些牧民们的口中说出，梁牧身边的士兵脸上变了颜色。
主辱臣死，梁牧是他们的将军，是他们的天，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梁牧。
“不用理会！”
梁牧看着高举双手挑动牧民的阿咏嘎，压下士兵的躁动，并没有因为那些近乎挑衅的狂热呼喊而失去理智，
围成一圈的牧民们退去不少距离，原本狭窄的场地也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阿咏嘎没有把士兵的躁动放在心上，只是看向梁牧冷声道：“你到底比不比，还是怕了！”
明显阿咏嘎是想肉搏，他擅长的是摔跤。
而且他知道明人练习武艺，武艺就是器械功夫，拳脚是平时锻炼身体用的，空手功夫是民间武师玩的杂耍。
“就怕把你打死，我走不出这营地！”
虽然梁牧不擅长拳脚，甚至刚来这里之时就是个竹竿，但拳脚无非力量和速度，他可不是吴下阿蒙，他是半年梁牧。
梁牧说话的功夫，不远处扎赉特部的大营里亦是有一群骑士策马而来，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隐隐和对面的士兵争锋相对。
这群蒙古骑士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邀请梁牧他们的昂格尔昂沁。
他看了眼光了半身膀子的阿咏嘎，然后朝梁牧道，“阿咏嘎是俺们这里最好的摔跤手，
草原上以实力来说话，输了那是技不如人，但我相信阿咏嘎不会输，不过比试难免有个损伤，事后谁也别怪谁。”
这句话看似在捧阿咏嘎，实则是在捧杀，也不知两人有何仇怨。
当然如果梁牧实力低微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昂格尔昂沁又没任何损失。
“好！”梁牧转头看向阿咏嘎说道：“给你个机会，是出圈还是爬不起来，亦或者一方失去战斗力。”
乍一听爬不起来和失去战斗力好像有冲突，实则不然，失去战斗力怎么失去？
残疾或者死亡！
“当然是失去战斗力！”
阿咏嘎脸色狰狞，理解了梁牧的话中之意，心里暴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