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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当我俩冲出校园时与身后的同学拉开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校门口的保安室里透过窗口正露出俩个脑袋,无精打采地一动不动。

校门口的大道上最不缺的就是出租车,已经有十几辆出租车在等候学生放学了,我俩走向最近的一辆,师傅摇下窗户,露出和蔼的笑容。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以便于跟踪,李成只好坐在了后排。

“去哪里?”师傅说。

“我们要去老师家,他还在学校里,等会儿他出来了,你跟着他的车就好。”我狡黠地说道。

“不会很久吧?”师傅和蔼的笑容消失了。

“师傅,你现在就开始打表计费吧!”我说。师傅这才恢复了刚才的和蔼。现在的人很现实,有好处就慈眉善目的,没好处就凶神恶煞的。

整整过了五分钟,司徒风的奥迪车缓缓驶出了校门口,“那奥迪就是了。”李成指着出来的奥迪车说道。“师傅跟上。”我对司机说。

司机的技术果然娴熟,跟上司徒风的轿车游刃有余呀。有的出租车司机很善谈,不——应该说大部分司机都很善谈,但今天这位除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外,一句废话也没有。我心里暗暗得意,这就是我所需要的。

七转八拐,十分钟以后司徒风的车驶进了一个小区,这是我们学校旁边最大的小区,很多学生和老师都住这里。司机紧随其后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我心里期待着他会有办法,果然他不慌不忙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出入证。“真有你的!”我心想道。

我本以为经这么一耽搁,司徒风极有可能就被跟丢了。可皇天不负苦心人,当师傅转过了楼道,司徒风的车又一次映入眼帘。不过此时他已经将车停在了楼下。司徒风本人却在楼下的小超市买东西。

“师傅就在这里下车。”我紧忙掏出钱包,问道“多少钱?”

“十块。”

“给你二十,不用找了。”师傅正要说什么,我也不再理会,匆匆下车了。

司徒风正买完东西,提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塑料袋,走出超市。我俩贼头贼脑地躲在车子后面只探出一个头,司徒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俩在跟踪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大楼。

“走。”我说着紧忙跑向大楼司徒风的位置,当我俩到达大楼门口时听到电梯关闭的声音。我知他走进了电梯里,紧忙进去瞧看。电梯的按钮上唯有“8”字变红。好在没有其他人出入电梯,我心里暗暗庆幸。

“抽根烟。”李成从兜里拿出一包软云,抽出一根给我。烟确实有镇定心神的作用。当电梯上的“8”字红色灭了之后,李成毫不犹豫地将电梯按了下来。我心中有点忐忑,李成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急张。我心中默默数着数,电梯每过一层楼只有俩秒种,十四秒之后电梯到达了一楼。

电梯到达一楼,‘哒’地一声开了,我毫不犹豫地按下“8”字,电梯里还是没有出入的人,十四秒后我俩到达了八楼。当就在电梯门敞开的一瞬间,我吓了一跳,我看了看李成也有着与我同样的表情。

因为司徒风手持一把军刀正站在电梯门口。

“胆子不小呀!既敢跟踪我!”司徒风全无表情,像木头人一样矗立着,只有嘴唇和牙齿在动。

他那把军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就像白骨上的磷光闪烁在黑夜里。

“滚!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们。”同时他挥了挥手中的军刀警告道。我俩还在电梯里,李成的一只手挡住了电梯的门,所以电梯并未关闭。我俩二十出头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他的眼神像野兽一般恐怖,说不定真会杀人灭口。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我俩紧忙逃出小区,我见司徒风没有跟来正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是怎么知道我俩跟踪他的?”李成也摇摇头,我也是多此一问,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呢。

出了小区,已经快6:00了,李成我俩就此道别,他回小区,我回宿舍。

经过了刚才的事,我对司徒风的怀疑更深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带着刀恐吓自己的学生呢!

我回到宿舍时,高亮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一哥,吃饭了吗?”他盯着游戏摆动着身体,随意问道。“还没!你呢?”我反问道。——两个人吃饭总好过一个人。

“还没吃呢!再给我十分钟...一起去吃。”十分钟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这把游戏不结束,他是不会罢休的,哪怕是女朋友来找也是枉然,这是所有沉迷于游戏的男生的共同特点。

........

高亮之死——

十分钟以后高亮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从床头拿出外套穿上,又从电脑边拿出一块掌心大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角,正才与我一道出门。

路上偶尔遇到几个认识的同学,彼此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在整个大学里想要认识几个知心好友,那可是难上加难。但好在都已经不再是中学时候的幼稚模样,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一食堂门口,有许多同学进进出出,但是我俩没有进去,我们一般都在二食堂吃,时间久了便有了情感。

当走进二食堂二楼的牛肉拉面窗口,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里头有五个人这忙碌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在边上拉着面,他的技艺可以用“神乎其技”四个字来形容。站在窗口的是一个与我们同龄的女孩,绑着马尾,十分俊美。

“俩碗牛肉拉面。”

“好的,稍等。”

我一回头,发现高亮不见了,我扶了扶眼镜,像孙悟空用火眼金睛识别妖魔鬼怪一样,将巴掌大的食堂扫视了一遍,果然他正坐在食堂的一角搭讪小学妹。

“好家伙.....”我心里想到了无数个肮脏的词汇来形容他。正当我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时,他就像是感觉到了一般抬起头来,我俩的目光相遇。我尴尬的一愣,可能是刚才在心中将他骂了一遍,心虚了。

他向我招手,示意我过来坐。为了避免在小学妹面前尴尬,我只好爽快地过去。

小学妹果然一表人才,一头短发比我的还短,皮肤只比我白一点点,很显然她从不化妆,更让我难受的是她居然穿着连衣裙,让我浑身不自在。——长着男人的模样,穿上女人的裙子,不免在审美上让我有所疲劳。

“我妹妹——高明。”我大吃一惊,这兄妹长得真是南辕北辙呀。我不免在心里默默地向高亮道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哇!妹妹呀,真漂亮。”我虚情假意地说道。“哥,他是不是有病啊。”高明斜眼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哥哥说道。

“对,别管他,他有病。”

高明跟前放着一本书,是史蒂芬金的《闪灵》,看不出来她也喜欢看这类的书呀!“这是你的呀?”我指着《闪灵》问道。“是啊,很恐怖的!不适合你。”我心里有点纳闷,这小学妹似乎对我有所敌意呀。

“没意思,我先走啦。”高明说着,站起身来。“你不吃饭呀?”高亮问道。

“早吃过了。”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高亮我俩吃完牛肉拉面之后,在校园里散步,散着散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教学楼旁的湖边。昨夜,我梦见那只猫就从那里慢慢爬出来,如此的真实。我将昨晚梦到的情景对高亮说了一遍,借着白昼胆子大一些,便去湖边昨夜那只猫爬出的位置一探究竟。

这湖水浑浊不堪,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我极力地回忆,如我梦里一般无二,我从未做过如此逼真的梦。

突然湖水冒出几个泡沫来,接着泡沫渐渐变多变大,最后这片湖水就像是沸腾了一样。而更为诡异的是这湖水中央正慢慢冒出一只猫头来,黑色的猫头。——是它,就是它。

我听到一个声音正在呼唤我。——沈一....来吧,来吧...沈一.......

我相信这个声音同时也在呼呼着高亮。——高亮...来吧,来吧...高亮.....

甚至这个声音曾经呼唤过齐鸣。在它的呼唤下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就像沐浴在天然的温泉里一样温暖、舒服。

突然我看见了我的妈妈正站在家门口,呼唤我的乳名,正向我招手。我所受的苦,所有的思念都可以在这一刻终结,只需走向熟悉的家门,走向妈妈的怀里。

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诫我,——那是最美也是最毒的,慎重,慎重!

我选择了那熟悉的家门,妈妈的怀抱,像沐浴天然的温泉一样,温暖和舒适正慢慢淹没我,我睡着了。

我睡着了。

当我再一次睁开双眼,我正躺在一间洁白的房间里,一个犹如白雪公主一样的人正站在我身旁轻轻对我说:“你终于醒来!”我的意识渐渐清醒,手臂上传来阵阵疼痛感,我眼角的余晖极力望去,原来我的手臂上正输着液。

“太好了,你醒啦......”我班主任张老师正从门口那边疾步赶来。

“张老师...高亮呢?”

“他...抢救...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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