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被关在人界白於,山的是你的侄女江疑,而你自己则被海界私藏了起来?”听到这,沙华终于解除了连日来的困惑,但看着冉遗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的凄惨模样,接着问道,“关起来就罢了,何苦要对你刺目剜舌、拔鳞抽筋?”
“也许是怕我逃了吧。符惕山位于北海中心,拔鳞抽筋后,我便无法入海游走,陵鱼族的歌声可响遏行云,如此一来,连呼救的机会都被夺了。”说这些惨痛的回忆时,冉遗的脸上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些与她无关,“时间太长,伤口好得差不多,也能熟练使用腹语了,唯独一条性命,永远也挽回不了了。”
冉遗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脸上略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哀伤。
听到这种手足相残的故事,沙华又被勾起了过往回忆,愤愤道:“你大哥和父亲竟能如此狠心!唯独你那个二哥,算是有些许情义...”
诸怀坐在一旁,默默不语,听闻沙华如此点评,冷笑了一声。
沙华终于意识到诸怀的存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既然人都齐了,大军师,该带我们启程了吧!”
三日后
海界
淇澳赌场
沙华一身便衣,立于大门前,立刻被眼前这个奢靡至极的建筑震撼到了。
诸怀对此倒是见怪不怪,说道:“进去之后,你我兵分两路,你去寻一些小局,别管输赢,目的是打探一下海界当前时局状况。”
沙华本就对他把冉遗留在客栈的行为不解,如今听闻他要分头行动,遂问道:“你那么着急把我和冉遗支开,莫不是另有打算?”
“冰皇在海界人尽皆知,若是不小心遇上几个故人,麻烦更大。”诸怀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筹码分给沙华,“她对万年来的情况一无所知,若由我来说,你又有三分存疑,如此折腾,不如你自己来。”
这番解释说得沙华哑口无言,只得悻悻地跟着他进入赌场内。
与诸怀分开后,沙华便自行寻找探听对象。果不其然,正如诸怀所说的,外界人千里迢迢赶到海界,定要豪掷千金,故大局多为外界人承包,只有大厅里的小局,才是海界众人的汇聚之地。
刚入大厅,沙华便看见一人被场内护卫擒拿在地,一总管模样的男子坐在他面前把玩着一个色子:“出老千也就罢了,居然还用这么拙劣的把戏,澹台冰夷,好生丢脸啊!”
听着众人的嗤笑,冰夷挣扎了几下,叫嚣着说:“你也知道我是澹台家的人,识相的,赶紧放了我!”
总管听闻此话,笑得愈发嚣张,嘲讽道:“你个旁系又旁系的分家也敢以澹台自居!哪怕你是澹台宗家少爷又能如何?澹台沐霖已经死了,如今的海界商会姓达奚!”
“达奚琯朗那个不知打哪来的野种,是靠着入赘我澹台家,才在海界有着立足之地!那厮靠着我堂姐,挖空了澹台家的基业,此等丧家之犬你们倒是奉若神明,可笑,可笑!”虽然被打翻在地,冰夷却一刻不停口中的咒骂。
回忆起前几日冉遗的描述,沙华依稀想起达奚家人丁稀少,小辈中仅留的姑侄二人在嫁入沙棠家后纷纷撒手人寰,可这个当上新任商会会长的达奚琯朗又是怎么回事?
为解疑惑,沙华向前面围观的老伯轻声问道:“老伯,达奚宗家只有达奚滕六和达奚青女两支,这个达奚琯朗莫不是也是分家的人?”
“哎呀,对外都是这么说的,可是达奚老家主只有达奚滕六这一个妹妹和达奚青女这一个女儿,哪来的什么分家啊!”
“我倒是听过一个传闻...”老伯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悄悄地嘟囔着,“这冉遗帝姬也算是达奚家的人,据说呀,这达奚琯朗就是她在人界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