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怀快速整理思绪,问道:“你对海皇做了什么?”
“说说话,还有,拿东西。”冉遗的脸还是一派安详之气,听闻了父亲死讯却没有丝毫哀伤。
“拿的便是这个?”诸怀指着三锋戟,“你拿它作甚,三锋戟之于海界正如幽鬼镰之于冥界,是皇权的象征,莫非你也想...”
冉遗将三锋戟立起,细细端详着曾经穿透她身体的戟尖,缓缓道:“一时兴起。”
“门口守卫是不是你杀的?”
“咳咳,一直问来问去,有没有礼数!”一直在旁颓然的延维此刻却突然发话,“不过是女儿想和父亲叙叙旧,那群小厮竟百般阻挠,啧啧,真是不知好歹,但那沙棠胜遇,我们走时还在苦苦哀嚎,看起来倒是精神得很!”
“不会是哭死了吧。”冉遗在一旁补充道。
诸怀此刻算是理清了来龙去脉,也不愿与二者再多费口舌,说道:“海皇被一把冰刃穿心刺死,看来是有人故意嫁祸于你了。为今之计...冰皇,你暂时不要露面为好,延维前辈,相信你定能护她周全。”
延维打量了一番诸怀,露出诡异的微笑,随意地把手里的拐杖抡了一个圆,登时二人便消失在屋子里。
一阵嘈杂袭来,海界的虾兵蟹将破门而入,无视诸怀的存在,将清暑殿翻了个底朝天。
沙棠长右身着白色孝服,神色凝重地迈入屋内,朝诸怀点头示意,但难掩眉宇间的鄙夷之色:“使者千里迢迢赶来,是海界怠慢了,不知世子出现在清暑殿所为何事、所见何人?”
诸怀轻笑一声,从容不迫地答道:“听闻变故,在下便来寻找,此番和大皇子一样,扑了个空。但人终究是在下从冥界带出来的,看管不严,是在下失职了。”
被这般滴水不漏的言辞搪塞,长右一时失措,暴戾之气又遏制不住:“本以为冥帝有悔改之意,故将冉遗送回,而今看来,怕是一早就算计好了吧!”
诸怀毫无惧色,步履稳健地走至长右面前:“明明是海界内讧却偏偏要拉上冥界背锅,在下倒想请教大皇子是何居心?海皇尸骨未寒,大皇子在披麻戴孝的同时也不忘争权夺位啊!”
“我是在捉拿疑犯!”
“是为了抓沙棠冉遗还是为了抢三锋戟,大皇子心知肚明!”
被诸怀怼得哑口无言,长右恼羞成怒一般拔刀向他狠狠砍去。
诸怀好似早有预料,一个瞬身便躲开了攻击,而周遭的小兵被震得五脏俱裂、倒地不起。
“从前在下便在想,既然三锋戟是权位象征,为何不趁海皇缠绵病榻之时,早点纳入囊中,而今,全都懂了。”诸怀邪魅一笑,继续嘲讽,“大皇子,你怕不是被三锋戟的戟灵所拒绝了吧?”
“哼,笑话!三锋戟的戟灵早就灰飞烟灭了,休得在此信口雌黄!”长右指着诸怀大骂,同时提着刀冲过来。
“说来,三锋戟的戟灵还要拜你所赐呢。”
听到这话,长右的脚步突然停滞不前,神色一片慌张。
诸怀刚刚所看见的三锋戟,戟尖泛着淡淡蓝光,绝非无灵之器。又想起琅环阁藏书中所记载的,曾有海皇自尽献祭、成为戟灵的旧事,故推断道:“冉遗那个被你杀死的孩子的魂魄,就是三锋戟此时的戟灵吧!”
长右被直戳痛处,运转全身灵力,挥刀向诸怀砍去。
万年前的那晚,长右刚走出水牢,便在月光中看到了戟尖溢出的灵力,但还来不及细查,手掌已被戟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冻伤,凉意刺入骨髓,须臾之间,右手已是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