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前
泰安宫弘徽殿
嘉荣被包在一块破毯子之中,死死地抱着已经渐渐冰冷僵硬的母亲的尸首,明明从头到脚剧痛难忍,却是一点哭嚎也不敢发出。
“呦,送来了。”一个成熟而又冷冽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你这个毒妇,对她们干了什么!”
“父亲!”嘉荣认出了父亲尉迟契钩的声音,她既宽慰于他的无恙,却也耻于让他看见自己这份污秽不堪的下贱模样,汩汩泪水只能默默地流。
“我没对她们做什么,是你那些最信任、最亲近的登舆卫。他们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面前突然送来两个标志的大美人,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畜生!畜生!”
那个女人的话如一把把刀子刺在她的心里,眼前又浮现起那一张张如狼似虎的凶相。
“来!”瞿如朱厌一把掀开毯子,嘉荣在大殿中不加一丝遮蔽地显现出来。
“唉?这个怎么不动啊?”朱厌抬脚,蹬了蹬峳峳的脸,发现她早已断了气,转身对尉迟絜钩说道,“啊,对不住啊,可能是我一个不注意...”
尉迟絜钩看着她这份矫揉造作的样子,目眦尽裂,如野兽般怒吼:“瞿如朱厌,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别用你那双脏手碰我的妻女,她们是无辜的!你算什么天神,竟连妇孺都不放过!你个心如蛇蝎的贱婢!”
“别用脏手碰她?”朱厌好似被碰到了逆鳞,面容扭曲起来,一把拉起在地上蜷缩着的嘉荣,提着脖子把她扔到了尉迟絜钩的面前,“反倒是我碰一下会觉得恶心吧!”
失去了最后可以蔽体的东西,嘉荣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鄙夷的眼神,少女的自尊被践踏到底,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尉迟契钩被用荆棘条五花大绑在地上,奋力扭动,嘴里止不住地咒骂。
朱厌走到嘉荣身边缓缓低下身,从杂乱的头发中摸出她的小脸,掐着下巴面向尉迟契钩,故作怜悯地说道:“孩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猪狗不如的爹,父债子偿,你是替他受的罪!”
蛊雕在一旁随侍良久,见朱厌大约气撒够了,于是上前询问道:“大司马,这些人怎么处置?”
朱厌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一脸嫌弃地擦着手,漫不经心地说:“那个死了的,打入狱鬼洲,永世不得超生;那个小的,充入军妓;那个捆着的,剁了四肢之后扔粪坑里泡几天,记住,务必保证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