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种?”沙华冷笑一声,“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鄙夷我的血统,但从未有人告诉我的出身何异,所有人都视我为戴罪之人,但从未有人能说出我的罪名究竟为何!”
朱厌看着沙华的脸,回想起了那个无比痛恨的面孔,说道:“罪名?你的存在就是这天地间最大的罪孽!”
“可这出生非我能选!”沙华怒吼道。
朱厌握紧了云雷钺,冷冷地说:“那你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她又看了看远处的宝鼎,厌弃地说:“看来那邪火对你认了主啊?当年就是你从胎里带出来的这团邪火险些要了姐姐性命!之前我忍你、容你,是当做在神界养了条狗,恩赦你自生自灭,你倒好,净会惹出事端,你的存在,于我瞿如而言,终是祸患!”
说罢,朱厌一把抄起云雷钺,朝沙华的方向猛地一挥,只见一道电光从钺间滑出,直奔沙华胸口而去。
沙华倒在地上,无处逃脱,下意识地伸出手抵抗。在她伸出手来的瞬间,几团殷红色的火焰从指尖迸出,汇成一堵屏障,生生地将电光震了回去。
震惊之余,沙华连忙收手回来,而手上并无任何被灼伤的痕迹。
朱厌攻击不成,恼羞成怒,朝云雷钺中注入更多的灵力,并直接将其向沙华扔去。
不似电光一般脆弱,云雷钺这次直接劈开了火之屏障。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闪过,只见一只金箭朝云雷钺射去,生生地从侧面射穿了云雷钺并将其钉在了墙壁之上。
沙华恍如梦中地看着大门处的身影,正是她的母亲-神尊瞿如凫徯!
虽然依旧看不清脸,但这是沙华记事以来离母亲最近的一次。
朱厌看到远处的金箭,已明情况,不得已地把手一挥,将云雷钺收回。
“母...”沙华刚欲唤她,可凫徯早已转过身去。
“朱厌,随我来。”凫徯轻轻地说。
听毕,朱厌瞪了一眼沙华,转身跟了上去。
待朱厌走后,沙华随即跑了出去,但出了密室后,一个人影都见不到。跑到英灵殿大门处后,沙华才看见焦急等待的棠梨。
见沙华终于出来,棠梨长舒了一口气,关切的问道:“怎样?帝姬可有受伤?”
沙华抿着嘴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讲述了密室中所生的事端。
说罢,棠梨扑通一声跪地不起,双眼通红,懊恼万分地说:“都怪我!怎的就没早点发现帝姬散学时间不对!害帝姬受此大惊!”
沙华将棠梨扶起,笑容惨淡地说:“这九重天上,怕只有你一人认我这个帝姬。此次虽险,但也不算毫无所得。今晚,无论会受何种苛责,我必要去寻母亲,以解心中困惑!”
琉光神殿
凫徯一路上一言不发,令朱厌好生困惑。她虽知姐姐十分厌恶这个女儿,但保不齐心中仍有恻隐之心,可若是如此,她刚刚几乎要取其性命,却并未招致姐姐的惩罚与指责,朱厌愈想愈发不解。
“朱厌,”凫徯终于张口,“时至今日,你可是还在怪我?”
朱厌连忙下跪,说道:“怎会,我怎会怪姐姐?”
凫徯凄凄一笑,气质愈发楚楚,说道:“可,我又何尝不有一日不责怪自己呢?怪我年少无知,受人蒙骗;怪我引狼入室,祸国殃民;怪我软弱无能,沦为傀儡...”
“姐姐,不是你...是,是我今日冲动了!”朱厌连忙解释。
凫徯俯身轻抚朱厌的发丝,腰身一软,跪倒在她的面前,凄楚的泪溢满了眼眶,说道:“你叫我如何怪你?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说罢,凫徯便紧紧地抱住朱厌,失声痛哭。
朱厌一只手轻柔地安抚着凫徯,另一只手却在衣袖下死死攥紧。
入夜
沙华虽不受重视,但仍是皇族,去往琉光神殿路上并未受到阻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殿的门口。
环顾无人,沙华暗自疑惑:这琉光神殿是神尊寝宫,怎会无人看守?
沙华蹑手蹑脚地走入了大殿,殿内在夜幕下显得尤其晦暗,加上无人看守,更添几分阴诡之气。沙华愈往殿后走,愈觉得心神恍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