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黑?大小姐,你可是天神啊!”
“天神怎么了!我,我睡觉的时候旁边都会跪着一个掌灯侍女的...”和鸾可怜巴巴地说。
迷谷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头上拆下一条发带,将其缠绕在自己的指尖,并把另外一头交给和鸾:“你把这边缠上,这样就不会丢了。”
和鸾乖乖地接过,靠着微弱的月光将其绑在手指上。
“都过了这么久了,想必你外公是不打算来赎你了,我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吧。”
迷谷原以为自己说完这话,和鸾会扑上来乱叫,但她只是安静地点点头,亦步亦趋地死死跟着自己。
“你这个样子,可比白天时可爱多了。”
“哼。”和鸾像只小兽,低声吼了一下。
迷谷搬了几张桌子,给和鸾拼成一张小床,又拿了几本绢书给她充作枕头。
看着迷谷忙前忙后,和鸾小声问道:“你怎么只拼一个人睡的床啊?”
“过来,你睡这,我趴这。”迷谷指了指那个小床,又指了指小床旁的椅子,“你不敢离我太远,但同床共枕伤你清誉,所以我就趴在你旁边。”
听着他不容置辩的语气,和鸾脸颊微热,一步步挪到了床上,又将刚刚松开的丝带再次系上,面朝着他,沉沉睡去。
许是太累,不一会和鸾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迷谷借着月光,悄悄端详着她的睡颜,他是实在无法将白天那个飞扬跋扈的泼妇与眼前这个静丽绝尘的少女联系在一起,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痴痴的微笑。
可是当目光流连到和鸾的领口处时,迷谷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少女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倒是无甚可观,但是在她雪白肌肤上蜿蜒着的几道狰狞可怖的伤疤却是如此刺目。迷谷之前倒是听过关于神界的八卦,说瞿如朱厌很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几乎当成畜生一般对待,初听时他只当是玩笑,如今看来,传闻也并非凭空捏造。
“娘,别,别,别打了...我...疼...”和鸾突然眉头紧皱,浑身颤抖,蜷缩着身子。
迷谷晓得她是梦魇了,连忙脱下外衣给她盖上,又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渐渐地,和鸾终于平静下来。
虽然那是和鸾平生躺过最硬的一张床,但她却睡得极为安稳。梦里,自己侧躺在大草原上,清风吹拂,还有小羊拱着她的后背,十分舒适惬意。
次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迷谷已经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了他的外衫。和鸾把衣服捧到面前,有一股淡淡的草香味。
一月后
“呵!臧文那个小贱人,昨天,同学聚个餐也要穿得那么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接客的呢!”和鸾一边吃饭,一边眉飞色舞地跟汤霓形容着。
汤霓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她是凡人,搽多厚的粉也不会比你好看的。”
“比我好看?她怎么可能比我好看!等等,我为什么要和她比?”
“你不就是觉得她那个样子在数斯迷谷前面晃太碍眼了吗?你放宽心,她没法跟你抢。”
“抢,抢什么!汤霓你胡说什么!”和鸾涨红着脸,“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你们俩最近好奇怪啊。之前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但现在你俩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还有你也是,之前素面朝天就来上学了,但现在这一天天打扮得...诶,我哪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