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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你脸皮是怎么练的,那时候就把那些话挂嘴上!第一次见你还可怜兮兮的哭,别人还拿糖来哄你!”
一只芊芊玉手递过来一个桃,阿玖拿过来咬了一口。
狭窄的船舱里,阿玖的对面坐着个十六七岁,一身樱红对襟长裙,皮肤白皙,眉目间沉稳大气的姑娘。
这便是常清苒,云开常知州的千金。
至于阿玖自己嘛,穿着一身短衣男装。和常清苒站在一块,妥妥的人家小跟班。
她越大她娘不知怎的越不怎么带她出门,她也乐得清静。从她生病那次,她娘就开始烧香拜佛,有时一个月要去上两回。
慢慢地和她家来往的人家里都知道,周家姑娘体弱怯生,养于深闺。其母每月上香,乞求安康。
话说回来,这常清苒便是当年她拉下桥的苒儿。当年来云开看望远亲,要不是她爹迁了云开的知州,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天生的,别人学不来!”阿玖坐在船头,自豪的说。
常清苒笑着摇摇头:“果然脸皮厚!”
迎面微风徐来,吹起发丝轻扬。两岸有各色商铺,街边还有各种小摊子,扛货的苦工,来往的行人。她吧,就喜欢看云开平常人的生活,杨川河就适合这样慢慢的游!
看着越来越近的晖原桥,常清苒低喃了一句:“也不知当年那个位公子怎样了,还会不会记得救过的人。”
“你惦记他啊?”阿玖看向常清苒。
“毕竟人家救过我!”常清苒轻声反驳。
阿玖点点头,扔了桃核,也许古人就是这样也说不定。
“父亲三年任满,过不了多久,我们一家要回京了!”
阿玖被这消息一下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古代交通不便,一别或许就是一辈子难相见。
终归“哦!”了一声,半晌又问了一句:“去见你在等的人吗?”
常清苒轻笑了一声:“所念之人,不知在何方。”
呀,她是真的不懂,古人都这么早就情根深重了吗?
“听父亲说有什么人要来,你别又闹,也别又让我给你背锅!”
“鸡你没吃?”阿玖不服了。
“你差点把人厨房烧了!”
“文章你没看?”
“人家书生再没见那姑娘!”
“梅枝你没要?”
“那颗上百年的梅树都快被你砍光了!”
阿玖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不是有靠山嘛!”
“怨不得修宇这两年拼命挣钱,谁家有你这个这么能闹腾的女儿,可不得多挣点钱吗?”
“修宇很拼命?”
看阿宇那样子很喜欢经商啊!关我什么事?阿宁明明是个花花公子路线,偏要去考科举。她一直觉得照阿宇的样子,必定是顶梁柱,阿宁主管后方,谁知两人调了个头。
“你可真是有一大堆人疼!”常清苒说着捏了捏阿玖的脸。
“是吧!你羡慕不来!”阿玖得意道。
只见常清苒不说话,看着前方。阿玖好奇,回头一看。迎面而来的船上坐着两男一女,而最前的月色华服男子坐得笔直泰然,没做什么都让人不敢轻视的感觉。长得挺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子弟人才,只是怎么有点面善。
那人下首坐着另一个青衫男子,比之就温和许多,带着浅浅的笑倾着身体和他们对面一身淡绿女子说着什么。女子眼角带笑,似乎相谈甚欢。
那女子看到她们微笑着略了过去,前首男子看了过来,阿玖和他目光一碰,便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大笑脸。不见男子回应,两船已擦身而过。
阿玖看向常清苒,不知何时收回目光,盯着船板。
“怎么了?你认识?”阿玖问。
“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对吗?”常清苒看向阿玖。
阿玖有点懵,什么情况?她下意识的点点头,“趁年轻嘛!”
常清苒仿佛做了重大决定,拉住阿玖朗声喊了一句:“船家,靠岸!”
常清苒把船钱放在船头,拉着阿玖风风火火入了一条小路。
“不去延华街了?玉竹还在哪儿等你呢!”
也不管阿玖反应,路上买了个香囊,抄小路回到了晖原桥。
“你就在这里,别上去了!”
啥?别上去了?
常清苒把阿玖扔在了桥下,自己上了桥。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到了桥中心安然恬静得就像刚刚狂跑的人不是她。
唉,挺好一千金小姐,被她带坏了。
阿玖跑得累极,就近找了个茶摊要了一壶茶,边歇边看常清苒玩哪出。
茶摊并无多少人,她的旁桌坐着个二十七八的黑衣青年。并不是她刻意,主要人家桌上放了把剑。她不免注意两眼,但转眼便丢到了脑后!
只见常清苒轻移两步,站在了石栏旁。拎着香囊看了看,香囊突然滑落,好巧不巧,刚好落到了一只船上。
阿玖一手撑着脑呆,八卦的看着常清苒在桥上叫了几声,河里的船慢慢靠岸。常清苒拎着裙子下了桥,一时几人站定行礼还礼的,才交谈起来。
刚才那青衫男子或许是无聊,向周围看来。阿玖立马收回视线爬在了桌上,她很累的,累得直不起身!过了一会儿,她又偷偷看过去。常清苒手里拿着香囊行了一礼,看样子是告辞了。
那三人并未上船,而是朝街上走来。妈耶,这,千万不要看见啊!阿玖捧着茶杯转身看向了另一边。持剑的黑衣青年看了她一眼,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背后一僵,感觉有视线看着她,有道声音传入她耳朵“这云开,也有几分意思。”
阿玖小口吮着茶,黑衣青年镇定自若,这什么破情况啊!
注视感消失后,阿玖后背一松。转身一看,常清苒已经站在桌前,却看向黑衣青年。
今天阿苒是怎么了?老盯着别人看!
“走了!”阿玖起身,拽着常清苒上了一条船。
“船家,去延华街!”
两人坐定,常清苒问道:“你不觉得刚才那人眼熟?”
阿玖想了想:“长得挺好看的!”
常清苒无语,“那年上元节,那个公子身边的待从,叫贺矢的!”
“我那么小,怎么会记得呀!”
常清苒觉得自己是不是傻,问一个小迷糊。
“你问到刚才那帅哥的名字了吗?”比起熟人,阿玖更关心这个。
“姓王,名衡。”常清苒早就懂得阿玖特别的语言,所以并不奇怪,眉梢上仰回道。
因为折腾了一下,两人到延华街带着玉竹就开始迅速买买买!
临近未时(下午1点),两人收工。
“我走了,修宇在归云楼等我!”阿玖看向常清苒。
“好!”
常清苒点头,阿玖挥了挥手,各自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