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整以暇的惦着大斧子,虎千泽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似乎都能给卫凛然莫大的压力,他,很享受这个过程,直至走到卫凛然身前……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你……永远无法战胜我……呃……?!”
噗呲~!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虎千泽不可置信的看向胸膛,那里,正插着一柄八面汉剑,而她的主人,依旧淡漠,依旧没有表情,仿佛刚才卫凛然的“慌乱”全是假的一样,然而,事实上那所谓的慌乱,本就从未出现过。
“你……你怎么……可能……啊……!”
疼痛感蜂拥而来,啃食着虎千泽的每一根神经和脆弱的意识。他的视线模糊的已经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人了,视线转换,结界的穹顶入目,旋而也模糊起来。
一个俏丽可爱的身影,突破视线的局限来到他身前,悄笑嫣然,眉目带笑,伸出小手叫着“千泽哥哥”。
嘴角勾起一笑,虎千泽抬起失去力量的手,想要去抓住伸来的小手,终究无力的落入尘埃,他叹息一声,嘴唇嗡动了几下,不甘的闭上虎目。
看着倒在血泊,唇角带笑的虎千泽,卫凛然晃了晃神,把视线移开。这个笑容让她想起了死时的尹乐宁,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三息过后,以虎千泽为中心的空间突然爆裂,数不清的东西从里面爆出来。虎千泽死了,他随身的储物空间也无法维计,看着满地的物件儿,卫凛然之前的感触一扫而空。
除了少数的与修炼有关的东西以外,都是些女人的衣服,内外都有,从古装的襦裙到现代的时装,从妖族的服饰到鬼族、人族的服饰,可谓是各种种族、各种款式应有尽有,有的没开封,而有的已经被穿过了。
观众席上的嗡嗡议论声,似乎也说明了某些事。
按照规定,这些东西都是胜利者的战利品。
卫凛然一挥手,把除了服饰之外的东西全部收入空间耳坠,那柄战斧她没动,妖器失去主人以后,会在一定时间内自动融入尸体,与主人一同死去。
至于那些衣服,呵呵了,卫凛然打死也不会去碰的。
孙步元垫脚走到卫凛然身旁,高声宣布她获得了胜利,然后发愁的看向大半个擂台上的女式衣物、说实话,他是真有点儿犯愁,虽然几件还挺中意的,但是要他当着十几万三族,关键是三位乡主大人的面去拿,那下场……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没法子,孙步元只得唤女侍者收拾擂台,可疑的东西没了,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才小了些。
沉浸在虎族二世子的特殊爱好里不能自拔的观众们,没有给于胜利者掌声和鲜花,卫凛然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他们高兴,她才会高兴。
冯雷刚和小狐狸是高兴的,顶层贵宾间的某人也松了口气,然而在看台的某处,一个阴鹫的目光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卫凛然,那道身影被斗篷蒙住脸,让周遭的三族看不清样貌,周身剧烈的祖炁波动,似乎预示了些什么。
战斗以后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是给卫凛然第二场战斗的缓冲和恢复用的,她就地盘坐,边缓慢恢复炁势,边感悟之前的战斗。
尸体早就被收走了,存放在特殊的房间,等着同族来收尸,这也算是三族乡给予虎族二世子的另类特权吧。
经过这七天的巩固,又经过之前的战斗运用,卫凛然完全掌握了压制修为之后运用炁势的方法。刚才因为宣泄炁势,让膨胀酸涩的经脉和身体舒服了些,这会儿又逐步胀满起来,直到达到临界点,卫凛然才张开眼睛,而这个时候,恰恰刚过一个小时。
观众席再度恢复安静,也都将目光重新落在擂台上。
接下来的对手是谁她不知道,按照规定,应该是一位比卫凛然高出整整一个大阶位的四阶七段高手,然而当她看到落在擂台上的人的时候,差点没爆出口。这人的修为不但比卫凛然高,还他么的高出何止两三个大阶位!
瞧着对面那层薄雾笼罩的身影,卫凛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但她,连观众席和贵宾间都是一片鸦雀无声。不知道是谁突然爆了一声粗口,才让这诡异的寂静被打破,然后爆发出的惊呼声淹没了整个竞技场……
“卧槽,居然是乡主大人亲自下场?!”
“完了完了,这个美女鬼魅要香消玉殒了,唉~可惜啊可惜。”
“该不会她得罪了乡主大人吧?”
“谁知道呢。”
“谁能想到乡主大人会亲自下嫁,呃,不是,下观礼台,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叫卫什么来的女孩儿,不简单啊。”
“是啊是啊,要是我能让乡主大人下嫁就好了。”
“滚粗,想娶乡主大人的男女妖怪和鬼魅人类多了去了,你算哪根葱,哪瓣蒜?!”
“你也滚粗,乡主大人可是我们所有三族的,是瑰宝,是无法用价值衡量的神圣存在,你们这么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可是不把我们城卫队放在眼里啊,兄弟姐妹们,都出来给这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们亮亮相!”
呼啦啦一片响动,凡是观众席上休假的城卫队队员全部站了起来,瞬间换上那身血色铠甲,手持血色长刀,那一片片的血红,如浪潮一般滚动起伏,虽然没有呐喊声,但是铠甲的铿锵声,依旧响彻了整个竞技场。
“那个什么,我们是来看战斗的,这……这楼歪的是不是有点狠?”
“呃……”
“……咳咳……”
“……”
一时间,原本诡异的气氛瞬间凝固,全场安静的针落可闻,气势恢宏的城卫队也默默退去铠甲,悄默声的窝回人群,不再发声了。
卫凛然忍住翻白眼,安抚了下担心的小狐狸和冯雷刚,把目光从新落在那团薄雾上。
“很意外吧,我也是临时起意。”
“……?”
“你刚才使的是《绯耀决》。”
“……!”
“你让所有三族认为,你的天赐神通只是力量和速度,这点值得称赞,不过呢,你却骗不了我哦。”
“……!!”
“呵呵,别紧张,嗯……那应该是叫做炁势的祖炁异化吧?”
“……!!!”
“都说了别紧张,”鬼角乡主顿了顿,“对了,你可以叫我‘钰’。”
“……?”
“没错,《绯耀决》就是我弄的。”
“弄……弄的?”
“你刚才的藏锋太生硬了,每次出招前没必要非得拉开距离蓄力,还记得‘凝神敛炁,意随心启,身随意动,动则雷霆,所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几句吧?”
“这都是《绯耀决》里的批注,原来您真是‘钰’啊!”
“你的异化是从气势升华而来?”
“正是,当时我还是……人类。”
“很好,果然天资不凡,我就不问你如何化生鬼魅了,现在按照‘定心神,忘犹烦,感炁运,走泥丸’凝聚周身炁势。”
卫凛然不再说话,微闭鬼眸,按照十二真言,凝聚于泥丸宫。
“‘神敛于心,炁随神凝,身炁双和,意动法行,行止吐纳,联地勾天,逍遥自在,可摘星辰。’细细感受这三十二个字,任由炁势行转周身,牢牢记住这种感觉。”
原本以为卫凛然没有一刻钟怕是做不到,然而不过三息的功夫,鬼角乡主就惊讶于她周身气息的变化了,她周身的炁势再度提纯升华,赫然与周遭的祖炁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同调。
而这正是她要让卫凛然做到的,却没想到几乎瞬间就掌握了,赞许地点点头,悠扬的传音,通过祖炁的运行路线传进了卫凛然的意识脑海。
“三十二字,你已经体会了十二个,后面的二十字,急不得,什么时候你能真正参悟透了,用它辅助你的修炼,这传说之境,指日可待。”
原来,这三十二个字《绯耀决》里没有记载,血煞剑在龙虎山藏经阁里找到此书的时候,还没有人能练成这套功法,也不知道《绯耀决》有辅助修炼的作用。
三分钟之后,卫凛然睁开鬼眸,朝着鬼角乡主躬身一礼,道:“晚辈谨记教诲。”顿了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您为什么帮我,毕竟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鬼角乡主淡淡道:“我三族乡视三族为一家,即使你以非人类,但终究逃不脱三族之列。”
卫凛然糊涂了,这三族乡乡主没其他意图她是不信的,就从三族乡一切以利益为先就能猜出一二。
鬼角乡主继续道:“但是,学了我的功法,记了我的口诀,你就是三族乡的一员了,日后三族乡有用到的时候,你可得出力。”
卫凛然了然,她就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人家不计较功法“外流”,还将最后的口诀交给了她,这已经不是宽宏大量能形若的了,给人家办点事儿也是理所应当。卫凛然没有迟疑,当即答应了下来,这一点很让鬼角乡主满意。
不过呢,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比如这第二场的战斗就不能免。
卫凛然想试试刚才所得,究鬼角乡主也有这个意思。鬼角乡主提出了一个要求,达到要求了,才算卫凛然过关,毕竟三族乡的规定是,击败或者让对手认输才算胜利。
当然了,现在对手变成了乡主,只要获得她的认可,就能过关。
手握长剑,没有入鞘,没有蓄力,就那么简单单的提在手里,随意的仿若拈花拿叶。下一刻,卫凛然突兀出现在鬼角乡主身前,剑尖刺入薄雾三分,而她原先站立的地方,残影宛若真人,没有丝毫的涣散和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