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光球里传来小狐狸吱吱啾啾的怪叫，奇妙中透着某种旋律，让人听了竟然会生出神奇的敬畏感来。
光球形成的快，暗淡的也快，安静的悬停在地面三尺之上，仿佛这个世界的纷扰根本无法打动它一样。
木启柔怒怼狐娆儿，提剑就要和她拼命，狐娆儿本来就对木启柔有“阴影”，见她不分青红皂白举剑就砍，当即抱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解释，废了好大劲儿才解释通，算是保住了一条狐命。
暗松口气之后，为了挽回面子，她瞪了木启柔一眼，见她又举剑，吓得滋溜一声躲到某座墓碑后，呲牙示威。木启柔收起长剑，不再理会狐娆儿，拉过尹乐宁，小声的传音道：
“讨厌鬼，你怎么看？”
“你是说狐娆儿话的真假？”
“嗯，人类无论和妖怪还是鬼魅都能签订契约，这是人类单方面强制签订的主从契约，是用来奴役妖怪和鬼魅的，至于鬼魅能不能和妖怪签订所谓的‘平等契约’，我根本就没听说过。”
“说的不错，从之前的种种来看，小狐狸可是单方面和然然签订的契约啊，就算是狐娆儿说的不是假话，可也不排除强行奴役然然的事发生，我很担心。”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用勘破眼已经分析过了，姐姐的气息比小狐狸要强上许多倍，不可能奴役姐姐的，如果狐娆儿说的都是真的，那……很有可能是认姐姐为主的主从契约。”
“主从契约……你是说小狐狸自愿认然然为主人？！”
“可能性很大。”
“嘶~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妖族自愿认主的！”
“妈妈曾经说过，狐妖是妖族里出了名的注重恩情，小狐狸这么做，反而很正常。”
“呵呵，那要这么说，你当初救了狐娆儿，她会不会也认你为主人，也签订个什么什么契约的，然后以身相许呢？”
“死臭虫……”
“嗯？”
“你准备怎么死？”
“咳咳，我觉得然然很快就会出来，在临死之前，我还要确定她是否安全，所以啊，我现在还不能死。”
“切~又拿姐姐当挡箭牌，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是不是男人，你又没试过……”
“你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快看，然然要出壳……不是，出来啦~！”
“呵呵，然然、然然的，叫的蛮顺口的呀。”
“你……你要干什么？！”
“准备让世界清静清静。”
“啊……！”
瞧着被她一脚踹飞然后没入林子里的身影，木启柔很满意，她拍拍鞋子上的泥土，瞥了眼某只躲在墓碑后面瑟瑟发抖的狐妖，冷哼了一声，表示完她的不屑，就把注意力落在开始开裂的光球上。
光球的表面裂痕不断增多，然后片片龟裂、掉落，化作道道金色流光没入一鬼一狐的眉心，融入到他们的灵魂深处。
“啊……~！”
一声稚嫩的童音从里面传出来，光球的碎片瞬间散落，然后化作流光，扩散，弥漫，形成一层层看不见却又薄如蝉翼的雾，把卫凛然和小狐狸遮蔽在里面，让外界的人和妖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一股妖气从金色雾霭里透出来，时而强盛时而衰弱，极不稳定，最后悄悄地收回雾霭消失不见。
金色雾霭在这一刻不再平静，宛若****下的海面，翻滚着汹涌着形成一个漩涡，掠过周遭的空气和祖炁，以及一切能掠夺的能量，在一阵急剧收缩之下，钻进卫凛然和小狐狸的眉心里。
卫凛然睁开眼睛，茫然了片刻后，眸子里闪过一丝感动，抱住昏睡过去的小狐狸，宠溺的抚过它黑段般的脊背，觉得手感比之前还要好了，便好奇之下细看观察。她发现，小狐狸纯黑的绒毛隐隐散发着暗红色的光，眉心也多了一点暗红的朱砂痣，让小狐狸变得妖娆了些，这是卫凛然最直观的的感觉。
狐娆儿从墓碑后面走出来，蹙着眉头道：“从刚才那两声呼叫判断，明显已经化形成功了呀，可怎么就失败了呢？真奇怪。”
卫凛然小心抱着小狐狸，轻声道：“或许跟我有关系吧，我想，如果我突破四阶的话，小思也会跟着突破。”
“小思？你……这是它的名字？”
“嗯，刚刚想好的，叫卫小思，和我一个姓，不错吧。”
“嗯，很不错呢，不过刚才你提到了突破，这个突破是……？”
“小思现在还是两阶凝丹巅峰的修为，还没到三阶的化型阶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总感觉不对劲儿呢，呵呵，一个二阶凝丹境就会说话的狐妖，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真厉害。”
“呵呵，厉害吧。”
“嗯嗯……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妖族的等阶名称的，一般人类都直接以卫道士的等阶修为评定我们妖族的实力。”
“就在刚才，是和小思完成契约的时候知道的。妖族从低到高分别称为‘生灵阶、凝丹阶、化型阶、本命阶、召妖阶、妖将阶、成圣阶’七个阶段，和人类卫道士的七个阶段相对应，对吧？”
“嗯嗯，对的，看来你们的契约真的完成了。”
狐娆儿和卫凛然以小狐狸卫小思为桥梁，聊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相对不识君，尴尬泪千行”的古怪气氛，在聊到关于姐姐和妹妹这个话题的时候，气氛达到了顶峰，一鬼一狐俨然相见恨晚。
尹乐宁坐在木启柔身边，托着下巴看着她们俩聊得火热：“你就不吃醋？”
木启柔木然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打算理会尹乐宁，直到尹乐宁第十八遍重复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轻飘飘来了句“是不是很怀念上一次的感觉？”
尹乐宁当初闭嘴，这句看似暧昧恒生的话背后，隐藏的是尹乐宁不想提起的痛，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木启柔的毒舌，能抵百万雄师！
天色渐亮，狐娆儿被木启柔强行拽走，准备好好“调/教”一番，让她明白，她的姐姐不是什么妖都能招惹的。
之后的三天里，小狐狸卫小思一直都在睡觉，它身上的气息也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最纯正的妖气演变成鬼气和妖气参半的特殊气息。小狐狸卫小思醒来之后，不但会说话了，还能和卫凛然在一定范围内进行精神上的交流，比之传音方便又安全。
小狐狸卫小思化型进行了一半，不得不叫停，只要她的主人能突破修为，小狐狸就能一步跨过凝丹和化型两大阶段，直接与卫凛然的修为持平，如此一来，狐娆儿带来的化形草就没用了。卫凛然把它丢到了空间耳坠里落灰，想起来狐娆儿还送了一个长盒子，也懒得猜是什么东西，直接打开来一看，顿时有些愣住了。
盒子里放着一把剑，一把极为奢华的长剑，剑有八面，是跟现代八面汉剑样式不太一样的款式。从剑身上传来的古朴气息判断，这是一件古物，且年头一定不短。
卫凛然想起来，狐媚儿临走时的那个审视般的眼神，可能误会她是个酷爱刀剑到痴狂的小鬼儿吧，所以才给她准备了这份礼物。
卫凛然轻笑，拿起长剑，抽剑出鞘，铿锵声中竟是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虽然这只是一把凡器，但是绝对不普通。
……
主人，苍佑从这把剑上感受到了一股龙气。
龙气？那是什么？
古代皇帝身上的气息，不对，应该是龙脉之气和帝王之气的融合吧……苍佑不敢确定。
姐姐，小横不明白什么是龙脉之气和帝王之气呢。
是啊，小苍佑，我也不太明白啊。
龙脉之气由天地间最精纯的祖炁凝聚实质化而来，所在之地简称龙脉，是能代表一个国家或者朝代的气运所在之地，旺盛则兴，衰败则弱，消散则灭，新生则建；
帝王之气是象征一位皇帝是否正统的证明，又称为天子气，古时候卫道士都掌握“望气术”这门法术，只要人间皇帝所在之处都会有“气为龙虎，成五彩”的“庆云”出现。
其实，身为人间帝王的血肉也具备这种气，且庆云的出现也是因为帝王体内的气外放泄露而形成的，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帝王的标配了。
那龙气又是怎么回事？
主人别急，姐姐会解释的。
嗯嗯。
古代汉朝，帝王登基坐殿之后，除了昭告天下一系列的流程之外，还要召集当代最有名的锻造匠师打造一柄帝王的专用佩剑，在某种意义上也同样象征了皇权，就像教皇手里的权杖一样意义重大。
佩剑打造出来以后，帝王自身要用自己的血肉祭剑，由此佩剑便沾染了帝王之气。做完这一切，帝王会秘密前往龙脉之地，将佩剑安放在龙脉祖炁最浓郁的地方，用龙脉之气韵养佩剑三个月，然后取出来，从此常伴帝王身边，佩剑自身也逐步融合这两股气息，最后形成龙气。
也……也就是说，狐娆儿送给我的这把剑，是廖书子口中的“汉锋”？！
没错，应该就是汉锋。
哇~姐姐懂得真多。
呵呵，小横以后也会知道的很多的。
嗯嗯，小横好期待！
……
尹乐宁一直奇怪，为什么卫凛然会时不时对着横刀发呆，那表情千变万化的好不精彩，这个时候也一样，看着手里的横刀嘿嘿傻笑，细想起来，自从这把横刀出现以后，她就没正常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