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众人看着同样绝然的两人痴了一双眼。
李公公和兰儿相视一笑,尽管他们见的也不算少,可只要见到陛下和皇后在一起,心里头就像撒了糖似的甜的不得了。
“多谢大人和夫人的茶。”
南悠儿对着李大人和李夫人笑着开口,这模样谁还不知那位白公子到底为何许人物。
待两人走后,那蓝衣少女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她明明记得那三小姐从宫中回来后虽没明言,但言外之意便是传言中的那意思。
“爹爹,那白公子不是陛下对不对?”
李大人望着早已没有人影的大门点点头,“今日不是。”
走到马车边,南悠儿伸手拉住木沉白的一角衣袖,“白公子。”
“嗯。”木沉白点头笑望着那人。
“等会儿好不好?”
“好。”
看着被兰儿扶上去的那人,木沉白静侯在马车边等着。
等那人儿再下马车时,她已经换了一身十分素净的打扮,黑色绸带半挽起的发鬓上连一根发簪都没有。
“我们走罢。”
南悠儿走到正打量着自己的人跟前,心里头有些小小的懊悔,想着那时选的是那件灰色的就好了。
“先前就穿着了?”
木沉白笑道,这样快的速度,定是之前这身就穿在里头了。
“嗯。”
南悠儿点头朝前边走了两步,余光里瞧见那人没跟上来,立马回身几分委屈地望着。
不是答应一起去的么?
“走着去?”
“可老爷不是也没派马车的?”
这里只有她这辆马车啊。
“城南虽说不远,可也不近。”
这样走去最少也要花半个时辰。
“总是坐着,也该走一走的。”
南悠儿上前再次握住那人的衣袖,仰头一笑,“我们走着去好不好?”
陛下既然没有乘车来,就证明他要去的地方并不很远。
既然陛下应了自己去城南,就证明他并不急着去那个地方,或者,那个地方也在城南。
那个地方,是琼花楼么?
“走罢。”
木沉白走向前,那人委屈的神情便瞬时没有了,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
看到两人走远,李公公伸手敲了敲还呆愣在原地的兰儿。
“咱们该去办娘娘交代的事儿啦。”
街道曲张,锦城的大户人家大多都是独门独户,在后院有一条独属于他们宅院的小巷供他们隐秘进出。
先前载着南悠儿的轿子从李府正门浩浩荡荡地返回丞相府,等两人走出长巷,没过多久,后门的马车也走了。
锦城繁华热闹,走在街道上还能看见不少穿着异服的游商。
“请问,您知道霓裳阁在哪吗?”
一路而来木沉白听见不少游商在问霓裳阁,从他们的交谈中不难发现这是近日的一种兴起。
“听说霓裳阁的绣品风雅无比,夫人想不想去看一看?”
听到木沉白的话南悠儿连连摇头,看到这般他脸上还涌出了几分失望。
南悠儿一怔,仰头问道:
“老爷想去?”
绣坊一般都是女儿家的去处,陛下为何想去呢?按道理霓裳阁才开,又是杂事,陛下应该还不会知道这是她们开的。
“感觉它会抢了我绣坊的生意,是想去瞧一瞧有什么别致的。”
南悠儿美目一眨,看到那人的视线随着那几名游商而移动,唇边勾起一抹干笑继续问道:
“难道,老爷为了还五叔的钱,其实做了不少买卖?”
木沉白收回视线,低眸看着眼前人微微一笑。
“夫人果真聪明。对了,那家新开的酒楼,我今日本也是想去的。”
本也是……想去的。
这样说来,陛下也开了酒楼?难道?
“沐风楼……”
“嗯,它替我赚了不少银子。”
今日出宫本是去各家账房取些银子的,未想一路听闻的都是城东的霓裳阁和城南新开的悦君楼,倒令他十分好奇。
“王公公知道么?”南悠儿垫脚贴耳问道。
“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五叔醒了我会很惨。”
木沉白伸手摸了摸南悠儿的头,直到现在,王公公还以为他只花光了五叔的真金白银,其它的地产一处也没碰。
“我会保密的。”
南悠儿双手握住木沉白从她头上放下来的那只手。
她终于明白,明明先帝那般昏庸,按道理国库早已亏空,且自陛下上位以来还减免多项税收,可各项军费却从不苛刻,还提高了边关将士的俸禄。
这些银两竟然都是靠陛下赚来的!
他怎么还有余力做这些呢?
“我们帮你。”
南悠儿握住木沉白的另一只手,微红着眼眶仰头笑道:
“这些都交给我们,不会让老爷失望的。”
面前人眼神里的坚毅让木沉白一顿,莞尔他才笑道:
“过些日子再说。”
其实不需要的。
她们已经帮他很多了。
招她们入宫,何尝不是种亏欠。
“老爷信不过我们?”
“不是。”
余光里涌入的画面让木沉白抬眸,看到聚集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木沉白反握住南悠儿的一双手。
“诶,对了对了。”
旁边的一位老妇人上前对着两人笑道:
“多么登对的少夫妻,莫为琐事让小娘子哭脸。”
哭脸?
南悠儿眨了下眼,果真有泪珠滑下来。
再回头望望四周,竟都是望着他们两人的路人。
“我……”
美目再转,那丝歉意便没了踪影,只见她几分委屈望着面前人,惹人徒生怜爱。
“老爷,您便应了,好不好?”
“公子便应了罢,您瞧小娘子都哭花了脸,多让人心疼啊。”
老妇人说道,周边人也都开始附和起来,纷纷道:
“应了罢应了罢。”
虽不清楚是何事,可这小娘子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好生心疼。
木沉白几分无奈,伸手轻轻擦去那人儿脸上的泪花,低声道:
“这是跟谁学的。”
这眼泪又不是天下掉的雨点,怎么说哭就哭出来了。
“老爷,好不好?”南悠儿神情楚楚再次问道。
“诶?小娘子这就不懂了。”
老妇人笑眯眯望着南悠儿,“既然公子都跟你擦眼泪了,便是服软了,既是服软,便是应了。”
“真的?”
南悠儿粲然一笑,这一笑,让旁人们都缓了一口气。
果真,这样绝色的小娘子是不能哭的。
“走罢。”
木沉白对着老妇人作揖后牵着南悠儿离开。走在路上那人儿又问道:
“真的应了?”
木沉白轻声一笑,“既是服软,便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