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的路径？”沃特一脸不解地看向梅林老头，“那是什么东西？”
“很简单的解释，沃特。”弗恩院长接口道，“你说过，你控制水流只不过是想想就可以做到。但实际上，事情远不是‘想一想’这么简单。每一个魔法师感受到自己种系的魔法元素，然后通过精神力进行控制。但是控制是一个过程，就像你要从这里走到你的住处，你的精神力同样需要一个可以容纳的路径或者固定的轨迹才能实现。这就是所谓的施法的路径。实际上在魔法研究中，仅有非常少的人能够感受到施法的路径和轨迹，这样的人远比别人更容易获知魔法的奥秘。”
沃特还是听得一脑门官司，于是就将目光看向了梅林老头。
“你进行魔法天赋测试的时候，看到地面上的魔法阵了吧？”梅林问道，“从本质上来讲，魔法阵就是一个可以看见的现实中的施法的路径。因为前来接受测试的少年绝大多数并不能引动自己的精神力，我们就将这样的魔法阵烙印在了地面上，让站在魔法阵中央的被测试者能够被动地引发精神力，并按照魔法阵运转的轨迹注入到各个测试水晶中，从而引发相应种系的水晶发生改变。精神力的强弱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魔法天赋的强弱。而每一个魔法师施法的过程，实际上也是在虚空中用自己的精神力构建一个魔法阵，通过精神力在这样的看不见的魔法阵中的运转来施展对应的魔法。比如说，你通过精神力控制一道你看到的波纹，实际上就是构建了最简单的魔法阵——仅仅只有一条线的魔法阵。而魔法师修习的过程，一方面是增强自己的精神力，以期在连续的施法过程中尽可能多的构建虚空魔法阵；另一方面是熟悉已经存在的魔法阵以及实验新的魔法阵，目的这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构建已经存在的魔法阵并研究出具有更大威力、更小精神消耗的新的魔法阵。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大概明白了。”沃特点了点头。
梅林的解释在沃特看来，实际上就是说，魔法师的精神力是电流、施法路径是电路以及控制开关、最终的魔法效果就是电路中被点亮的灯泡。精神力在电路中流动，通过各种各样的控制开关，最终控制魔法的产生，也就是控制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灯泡产生不同的开合效果、呈现出不一样的光影画面。而魔法师的修习过程，一方面是增强自己这块大电池的电压和容量，让能够供应的电路更多；另一方面，就是熟悉已经存在的各种各样的电路图并且研究新的电路图，好使需要的时候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将电路构建出来。这么一想，好理解多了。
“真明白了？”梅林老头瞪着眼睛问道。
“是的，梅林阁下，真的明白了。”沃特用力点着头。
“明白就好。”梅林老头道，“现在我真的相信了，你是一个天命所归的人。”
沃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每一个能看到魔法路径的魔法师，只要精神力足够，都能随时对魔法路径进行修改，基本上不存在施法失败的可能性。而在魔法的研究中，这一种优势甚至比在战斗中更重要。”梅林长叹一声，“只可惜你只有水系天赋。”
沃特讷讷不语。确实，自己最可惜的是仅仅只有水系天赋。不说别人，如果费曼能看到施法路径的话，融合雷系和黑暗系的魔法基本上毫无压力，因为这样的“上帝视角”能让他时刻关注虚空中魔法阵的构建过程，随时保持两个种系的魔法之间的平衡，并且随时对魔法阵中有冲突的地方进行尝试和修正。
“还有什么问题吗，小家伙？”梅林老头问道。
沃特想了想，自己发现的那种魔法元素跳跃的现象应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每个魔法师都能观察到类似的魔法元素的话，估计这样的跳跃现象别人早就发现了——这毕竟是关乎魔法基础世界观构架的问题，在这个世界的魔法理论中应该早有研究。自己还是找时间去图书馆查查资料，就别麻烦梅林老头了。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费曼，嘴里对梅林老头说道：“梅林阁下，这位是我的朋友，他是雷系和黑暗系高级天赋，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雷系和黑暗系的天赋？”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了费曼一会儿，便笑着招手道，“来，小家伙，过来跟我说说，你对于这两个种系的魔法是怎么理解的。”
费曼感激地看了沃特一眼，便走到了梅林的身边，小声和梅林老头交谈起来。不一会儿，弗恩院长也加入了进来。沃特不懂雷系和黑暗系的事情，也听不太懂三个人在讨论什么，便踱步到了窗户边，呆呆地看着外面发呆。
因为是被土豆直接送上来的，沃特也搞不清楚现在所在的位置到底处于法师塔的第几层。不过从似乎触手可及的云层可以感受到，这里距离地面的高度不低。比较奇怪的是，站在地面上抬头就能看见法师塔的顶端，可是站在法师塔上却看不见地面的情形，往下看只能看到一层迷雾一般的屏障，估计又是魔法结界的作用。
天空有些阴。八月底已经到了麦哲大陆旱季要结束的时候，旱季虽然持续三个月，但实际上除了“神灵惩罚下绝对不会降雨”的七月之外，六月初和八月底偶尔是会有雨水落下的。现在看来，估计离着降雨不会太远了。
沃特呆呆看了一会儿灰色的天空，微微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果然当他沉浸在魔法的微观世界的时候，马上就感受到上方那密密麻麻的波纹，也就是所谓的水系魔法元素——这意味着天空中存续了大量的水汽，很快就会变成雨滴落到地面上。
沃特并没有对这些波纹进行操控。实际上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懂，但是这些问题并不适合咨询梅林老头，因为这些问题或多或少都涉及到另一个世界的科技研究结果。
那些不断波动的水系魔法元素，如果沃特没有猜错的话，在另一个世界应该被称作水分子外围的电子。不管是围绕着同心球的飘移还是在球层之间的跳跃，都很符合电子轨道的运转规律。而且不同的电子层中电子的数量是固定的、越是靠近核心的位置电子的活动越是剧烈、分子失去电子会影响稳定性等等一系列的在另一个世界学到的知识完全符合自己在这个光怪陆离的魔法微观世界观察到的水系魔法元素——也就是那些波纹——的变化规律。
可是这也引发了一个问题：另一个世界的研究表明，任何的原子的外围电子是一致的，不同的物质本质的区别并不在于电子，而是在于原子核中的质子和中子的数量。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自己偏偏只能观察到水分子外围的点子呢？别的种系的魔法师观察到的魔法元素又是不是电子呢？水系还能解释，毕竟说到底，水中只有两种元素。可是木系呢？土系呢？火系呢？
而除了这些基础种系之外，风、雷、冰、光、暗这些所谓的进阶种系观察到的魔法元素的本质又是什么呢？生命、死亡、命运、空间以及最神秘的时间，这样的种系观察到的魔法元素又是什么东西呢？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自己观察到的所有的水都含有魔法元素，这和另一个世界的小说里面描写的不太一样啊！不是说魔法元素是物质之母吗？
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构建出这个世界的魔法世界观了，因为另一个世界的科学世界观总是出来捣乱。就像刚才梅林解释施法路径的问题，自己怎么忽然就想到电路上去了呢？另一个世界被欧姆大师虐待得还不够狠吗？
不过魔法阵倒是好东西啊！自己之前还奇怪来着，如果按照自己的方法，操纵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短时间内操纵大量的水却是一件能把自己累死的事情。而水系的威能巨大的魔法无一不是短时间内调动大量的水。原本还以为仅仅是自己精神力不够的原因，现在看原来是缺少一把打开闸门的钥匙啊！
沃特兴致勃勃地实验开了。他并没有去直接操纵自己上方那密密麻麻的水系魔法元素，而是用自己的精神力胡乱在魔法的微观世界划拉着不同的线条。
魔法阵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沃特不知道，自己唯一见过的魔法阵就是天赋测试的时候看到的那一个。不过另一个世界那些影视作品中的拿过来用用应该没什么吧？反正闲着无聊。
先画一个圆。为什么画圆？谁知道！反正动画片里面都是这么演的。然后在圆里面画一个六芒星！
没反应？
没关系，看起来有些单调，加点装饰！六芒星不太好看，雪花的结晶不也是六角星似的吗？试试能不能画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