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种系的魔法天赋？”沃特很惊讶地问道，“一个魔法使可以同时精通两个种系的魔法？同时具有两个种系的魔法天赋？这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奈特的反应比沃特还要大，浴室里面原本哗啦哗啦的水声都停了下来。
“也没人和我说过魔法师的事情啊！”沃特无奈道，“要不是昨天纳伦神父提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要去神圣魔法学院学习的事情。我一直以为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而且，在我的印象中，魔法师不都大多是单种系的吗？难道多种系的魔法师很常见？”
一直以来，沃特有魔法天赋的事情都是小镇居民为之自豪的事，但并没有因此对沃特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和看法。沃特也一直觉得魔法师是这个世界比较常见的职业，但自小生活在小镇的他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关于魔法师的更加准确的描述。他印象中魔法师这个职业就和另一个世界的小说、游戏、影视剧里面描述的差不多，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居然是多种系的。
“单种系的魔法天赋也能叫天赋？”奈特嗤之以鼻，撩开帘子走了出来。刚洗过澡的中级骑士只穿了一条麻布的长裤，上身精壮的肌肉让沃特很羡慕——上辈子没有条件，没有马甲线、人鱼线，甚至连明显的肌肉线条都没有。
“知道科沃代尔河的这个名字是怎么命名的吗？”奈特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问道。
“知道啊。父亲的书房里面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故事书。”沃特点了点头，道，“这条河是以传奇魔法师科沃代尔大魔法师的名字命名的。我还知道与之交汇的另一条河流瓦尔尼河是以科沃代尔大魔法师的妻子瓦尔尼的名字命名的。据说科沃代尔大魔法师是神圣教皇之后最强大的魔法师，不仅在与精灵的战争中捍卫了人类的尊严和利益，还用强大的魔法改变了麦哲大陆的部分地理地貌。这两条河就是这对魔法师夫妇以绝强的魔法力量疏通的，如果没有这两位魔法师的话，这两条河下游的比内斯公国至今还是一片沼泽地呢。”
“大魔法师科沃代尔最重要的成就，并不是在精灵战争中的贡献，也不是疏通了两条原本水患频发的河流，而是开创了神圣教皇之后魔法师修行的新的途径。”奈特道，“在科沃代尔大魔法师之前，人们也一直以为，魔法师绝大部分都是单一种系的，哪怕偶尔有多种系的魔法师，也只会选择天赋较强的一种修行，因为同时修炼两个或多个种系会分散精力。而科沃代尔大魔法师否认了这种观点，他发现绝大多数具有魔法天赋的人实际上都具备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魔法天赋，而既然一个人可以同时具备多种系魔法天赋而不产生冲突，就意味着最合适的修行方式是同时修习两个或以上的种系。以这种思维为指导，科沃代尔大魔法师以并不十分优秀的土系和水系两个种系的魔法天赋成为了当时最为优秀的大魔法师，甚至被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对强者。科沃代尔大魔法师认为，天赋优秀与否并不是魔法师最终成就的关键，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将身具的种系融会贯通、相辅相成。从那之后，越是单一、越是纯粹的魔法天赋逐渐变成了魔法师中的鸡肋，越来越多的多种系魔法师则成为大魔法师的中坚。”
“那……魔法种系越多越好？”沃特瞪着眼睛问道。
“当然不是。”奈特摇了摇头，“现在的魔法师们大多数认为，最好的魔法师应该身具两到三种魔法种系天赋，这些种系之间最好相互平衡。魔法种系越多，需要付出的修习的时间越长、精力越分散，而且相互之间的配合越复杂。你想想，如今人们发现的能够被人类驱动的魔法种系有十几种，一个人具备的魔法种系越多，排列组合的方式也就越多，魔法之间的配合也就越复杂。另外还有一点，某个人的魔法天赋在历史上能找到的参考实际上并不是很多，哪怕两个魔法师的种系完全相同，也会有强弱的不同，而这种不同带来的组合方式更是天差地别。虽然科沃代尔大魔法师发现了魔法师修习的新的途径，但一直以来不同种系的魔法之间的相互冲突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人们也并没有完全总结出所有的种系魔法之间的配合和交融的方式。许多身具惊艳魔法天赋的人在成为魔法师的路上就因为不同种系魔法之间的相互冲突废掉甚至死掉了。”
沃特吐了吐舌头：这比武侠小说里面写的练功走火入魔可怕多了。
“那我应该怎么确定自己的其他种系魔法天赋呢？”沃特又问道。
“这个……”奈特挠了挠头皮，“似乎魔法学院有相关的检测，能发现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可能具备的魔法天赋。你到了魔法学院就知道怎么做了。我只是在外出历练的时候，听同行的一位魔法学院的年轻法师说起过，具体怎么检测的我真没见过。”
早上和奈特的聊天有点儿颠覆世界观——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足够颠覆了——吃完早饭之后，沃特就独自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面，手里面拿着两个杯子，将一杯水来回倒腾，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手里面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两个杯子分别拿在两只手上，装着水的那个杯子在下面，空杯子在上面，然后下面杯子里面的水慢慢竖起一个圆柱，一点点升高、拉长，准确地上升到另一个杯子口的高度，一头扎进了空杯子里面。两个杯子之间仿佛连着一根看不见的管道和一台微小的水泵，不断将下面的水抽到上面的杯子里面。
小时候刚开始发现自己能够这么做的时候，沃特还仅仅只能让水沿着预设通道——比如一根管子、一个斜坡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让水违背重力逆向流动，一旦脱离了预设的通道，水就会变得不受控制，变成天女散花，现在他已经可以凭空做到这一点了。甚至他能让一杯水分散成一个个的小液滴，悬浮在空中或向任何方向移动。这样的过程只不过是他“想”这么做，没有施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咒语，只要想一想就可以了。甚至他能无负担控制的水的量也远远大于这么一杯水的量，虽然还达不到凭空抽取空气中的水蒸气让整个小镇降一次大雨的地步，但在空气极端湿润——比如大雾——的日子里面，将一定范围内空气中的水凝聚起来却是可以做到的。
他一直以为，这样不经过学习就能看得见效果的水系魔法天赋已经足够强悍了——这也是他自信不需要在魔法学院待二十年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儿生不逢时啊！
听奈特堂哥的说法，在科沃代尔大魔法师之前，自己这样强大的魔法天赋是最受魔法界欢迎的。但现在的话，除了水系魔法天赋，自己根本感觉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他坐在阳台上半天的时间，试过想要驱动风、驱动泥土、驱动他目力所及的任何的东西，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这么看的话，要么自己根本不具有其他种系的魔法天赋，要么就是别的种系的魔法天赋太弱，和水系天赋根本不成正比——用现在的魔法理论评价，这无疑意味着自己处于魔法界金字塔的底端——应该被淘汰的那一类。
如果是一天之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话，估计沃特兴奋地能跳起来：自己的魔法天赋不够好，就不用去魔法学院学习“虚度光阴”了，离着自己混吃等死的理想也更近了。但现在自己已经接受了前往神圣核心接受正规魔法教育的现实，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达不到魔法学院的入学标准，这就有点尴尬了。
虽然一直以来沃特在内心标榜自己的理想是混吃等死、不用像另一个世界过得那么凄惨。但实际上两世为人的他多少还是有着同样的坚持的。另一个世界来回换工作并不是自己坚持不下来，而是被别人掌控的生活让他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投身主播这个前途暗淡的职业也并不是真的心血来潮，而是想要自己主宰自己的生活。虽然上一世主播的路子以死亡告终，但敢一头扎进茫茫沙漠，其实也说明了他本身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
说起来有点儿矛盾，但确确实实是沃特本身最真实的写照。在这个世界沃特除了搬运了另一个世界的几种食物的做法和一些儿童的游戏之外，没有任何借用另一个世界的创意影响这个世界发展的想法。更确切来说，他是在这个世界是被推着走的。
但是现在忽然牛脾气就上来了：老子天赋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让一个早已作古的家伙来决定自己的未来呢？谁规定的单种系天赋不能成为传奇魔法师的？老子两世为人，就要让你们这些魔法世界的土著看看，老子是怎么玩转这个世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