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墨涯这么说的话,就算真的有可以打破玄脉堵塞的东西,也是世所罕见,他一个银玄上阶战五渣,找到的几率是小之又小。
墨涯看出了张良的失落,笑着安慰了起来,“既是规则之外的事物,自然只有规则之外的人知道,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忧,机缘这种东西,总是要等时机到了,才会来的。”
“规则之外的人”张良低声呢喃,心底闪过的,是那个神乎其神的名字,上圣。
他想,也许这个上圣就是墨涯口中所说的,规则之外的人,这么说的话,学院还真的是非进不可了。
“殿下心中想来已有答案,日后只需循着心中所想,尽力去做,便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殿下可明白?”
“张良受教了”张良这才明白,墨涯这番举动的深意,顿时为之折服。
不得不说,墨涯确实是位大能,他看出了张良今天的机缘,所以才会在今天应了孟子舟的邀约,让张良去了江枫小筑,借此让张良的心境有了一个彻底的洗礼。
难怪都说一个好的师傅,是修玄之路上最大的助力,这也不难看出,齐王之流想要讨好墨涯的原因了。
墨涯扶了扶胡须,张良的悟性他很是满意,好师傅固然难求,但好徒弟又何尝不是如此,有的人穷尽一生都找不到一个衣钵传人,他能在晚年遇到张良,实则已经是动了传承之心了。
“今日殿下修为突破,实是幸事,我且休课半日,与殿下小饮几杯吧。”
张良点点头,他刚好酿了点酒,墨涯也好酒之人,让他尝尝效果如何也不错。
墨涯一挥手,两人又回到西苑。
等在院子里的沈建见了立刻就走上前,他知道是墨涯带走了张良,所以并不担心,见两人回来,就想问问是不是准备开课了。
“殿下,墨先生。”
“沈建,你去把前几天我酿的那坛酒拿来,我要和先生在此小饮几杯。”
沈建微微一愣,他还不知道张良突破的事情,但他没多问,应了一声就去拿酒了。
张良则陪着墨涯走到了亭子里。
齐王最近过得不太顺心,自从那天墨涯当众离席,他在那些世家面前就有点抹不开面子,对此,他当然是把仇恨都归结到张良身上了。
怎奈张良深受皇帝的宠爱,如今又有了墨涯弟子的身份,齐王纵然对他恨之入骨,也实在不敢贸然对他下手。
但是最近传来的一个消息,让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不知是谁把晋王招揽了一个高阶丹师的事情给散布了出去,在玄域里高阶丹师一般都指五品以上的丹师,高阶丹师在玄域里是稀罕货,和同级的地玄境修玄者相比,地位还要高不少。
晋王是什么能耐,全都城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何德何能,竟然可以招揽到这等人才为他所用。
张良不傻,知道这是妙手阁放出来的消息,他也知道妙手阁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告诉他,妙手阁知道他的底细,当然也顺带让他见识一下妙手阁的实力。
妙手阁的拍卖会眼看就要到了,这时又传出这样的消息,一些世家的眼睛不免都转移到了晋王府,赵家就是其中之一。
齐王亲自拜访了赵家的赵老公爷,隐晦的告诉了他,赵钰瑾曾因为令氏丹坊跟晋王结过梁子,又无意间提及了晋王府那位五品丹师正是晋王请来坐镇丹坊的丹师。
赵老公爷果然精神一震,谢过了齐王。
齐王一走,赵老公爷就让人去把赵陌给找来。
赵老公爷大名赵谦,是兵庭司上一任的司命,如今已经是耄耋之年,安养在家多年,赵家如今是赵陌的父亲赵远山当家,只不过赵远山没有继承赵老公爷在兵庭司的职位,而是一门心思扎到酒庄的生意里了。
赵谦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总归是舍不得教训,幸好孙子争气,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了。
所以赵陌在赵家,算得上是香饽饽,有时候说话比赵远山还管用,赵谦有什么事情也喜欢先找他,而不是找赵远山。
人一老,就喜欢一些闲情雅致的玩意,赵谦就喜欢没事的时候一个人下下棋。
赵陌从兵庭司赶回来的时候,赵谦正好在下棋,他挥挥手,把一旁的下人给遣了出去。
“来了,坐吧”赵谦头也不抬,依旧专心于眼前的棋盘。
赵陌了解自己的这位祖父,知道他的棋局正在关键时刻,就没有打扰,而是在对面坐下,静静看着。
片刻之后,赵谦把棋子放回了棋盒里,摇了摇头道:“本以为是柳暗花明,最后却是重蹈覆辙,棋局如人生啊!”
每次下完棋,赵谦都会说几句类似的话,这个习惯赵陌知道,故而没有接话。
赵谦抬眼看他,说到,“听闻你近来与太子走得颇近?”
赵陌心里一突,他自小就展露了过人的天分,被视为赵家未来的希望,所以在家里基本都是别人顺着他的,但唯独对赵谦不敢放肆,每次赵谦教训他,他都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面对赵谦那两道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赵陌露了一个勉强的笑,“太子殿下久未回都城,故而此番回来就多走动了几次,爷爷您知道的,我与太子殿下毕竟是同窗挚友。”
赵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兵庭司是陛下的兵庭司,你从小就机敏,这其中的关系也不需要我多言,今日找你来也不是跟你说这个的。”
“那不知道爷爷找陌儿是为何事?”
“是为了钰丫头的事”
“钰瑾?”赵陌一愣,赵钰瑾刚离开都城回了学院,还能有什么事会需要赵谦亲自过问的?
“她好端端的,怎么跑去招惹晋王府那个混球了,再怎么着,也有陛下在,你这个当兄长的,就不知道管管她!”
赵陌一听赵谦说的是这个,脸上顿时一片无奈,“爷爷,钰瑾的性子您也知道,哪里是我不管,根本是管不了,就连您的话她都当耳旁风,更别提我的了!”
“钰丫头是学院弟子,有些傲气也在所难免,只不过晋王不同别人,你以后多看着她,省的又有人来打扰我的清净!”
赵陌眉头一皱,“爷爷,您是说有人故意拿钰瑾威胁您?”
“威胁倒还不至于,不过是警告我一下,顺带让我去找晋王的麻烦罢了,还真当我赵谦人老糊涂了!”赵谦冷哼一声。
赵陌想了想,问到,“爷爷所说之人,可是齐王?”
“你无需多问,近来陛下的举动让人难以琢磨,那些皇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记住,赵家只忠于陛下,至于那些殿下们,在没有成为陛下之前,你……无需过多理会!”赵谦一双有些浑浊的双眼,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光泽。
“孙儿谨记爷爷教诲”
“唔,今日司里没什么要紧的事吧。”
“只是一些琐碎之事,下面的人处理便可。”
“那就别回去了,陪老头我下两盘棋吧。”
“是”
……
张良抽空又炼了几瓶凝神丹,为妙手阁的拍卖会做足准备,沈建也已经把那些闲置的门店给处理掉了,虽说都是低价处理,但数量实在太多,所以回收的银子也不少,足足一百多万两,看来晋王之前是真的找皇帝要了不少钱。
其实妙手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一次拍卖,大多是拍卖一些上乘的丹药,但像这次这么大规模的,却是少有,六品返魂丹的名头,招来了不少远道而来的人,为了维护都城的秩序,城防司忙得焦头烂额,竟然求到晋王府来了。
城防司司命名叫许巍,是一个膀大腰粗的胖子,他那吨位少说也有二百来斤,站在正厅里,都把光线遮了一大片。
张良抖了抖眉毛,晋王好像跟这个许胖子没什么交情,这许胖子大清早的找上门来是个什么情况!
“臣许巍,参见殿下!”
许巍作势要下跪,张良连忙喊住。
瞧他这费劲的样子,怕是等下站起来又要半天。
“许司命,不知你一大早来找本王,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许巍脸上露出谄媚之色,说到,“殿下慧眼如炬,臣对殿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别废话!”
许巍顿时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今日来叨扰殿下,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说”
“是这样的,殿下想必知道,近来外来的人与日俱增,在都城内时有口角之争,甚至有的还大打出手,这些人里不缺大门望族和大宗派的,我们又不敢过分节制,城防司本来人手就短缺,实在是疲于应对,故而想请殿下您出面,请陛下从兵庭司调派一些人手过来,等拍卖会结束后,再遣调回去。”
张良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这个胖子,许巍打的还真是如意算盘,既不会在皇帝面前落下治理不力的罪名,还拉了兵庭司当盾牌,真出什么事,往兵庭司那边一推,然后互相扯皮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