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月明只记得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梦的具体内容，却完全不得而知了。
他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见亚莲缇娜坐在旁边的窗前，面容优雅恬静，一头银白及膝秀发自然披散落在身上，凌乱了翡月明的心。
“感觉如何？有没有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同？比如有没有仿佛失去什么了东西的失落感？”亚莲缇娜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关切地问道。
“没有。”翡月明摇头，“我什么都没感受到。”
“对了。”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他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胸膛，那里光洁如玉，没有半点意料中的伤痕，“为什么？我不是...”
“这是圣药的效果哦，治愈一切创伤，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圣药就能将其全部治愈。”亚莲缇娜解释，“昨天我们给你服用了圣药，然后将你带回到这里。
“话说你昏迷的时间远超我的预料呢，一般来说，哪怕无论是受到多么严重的创伤，只要服用圣药，一般服用者都会在十分钟之内彻底恢复到正常状态。但你居然昏迷了近二十个小时，真是前所未闻呢，不知道这是新圣药的原因还是因为你自身体质的缘故，总之，真是让人好奇。”亚莲缇娜端详着他，随手递过来一个水壶。
“十分感谢。“翡月明一边接过水壶，一边问道，“请问，圣药是什么？”
圣药，一个本该未从听说过的词汇，却让他有点熟悉，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一种药物，如果你想要深入了解的话，就必须要答应加入我们哦。”亚莲缇娜莞尔一笑。
“加入你们？”翡月明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流淌过喉间，让长时间因为没有饮水而变得干燥无比的喉咙瞬间舒坦了不少。
“我们属于一个教团，圣药在我们教团内可是相当珍贵的宝物呢。”亚莲缇娜一本正经地注视着翡月明的眼睛，似乎想用自己的满脸写着真挚的表情来告诉翡月明自己所言非虚。
“所以，如果我不加入你们的话，那么我恐怕不都能安全的离去，对吗？”翡月明把水壶放到桌子上，不锈钢水壶和钢铁制成的床柜碰撞在一起，发出“咣当”的一声。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我个人对你的去留无所谓，但是门外那几个大哥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哦。”亚莲缇娜轻笑，笑容意味深长，不知是想要表达赞赏还是警告。
“那么加入你们的话，需要什么条件？”翡月明问，“还有教团的纪律是什么？”
“加入教团不需要什么条件，不违反教团纪律就行；而教团的纪律很简单，不暴露教团的存在，完成教团赋予的任务，以及听话就行，就这么简单。”亚莲缇娜解释道：“除了要完成任务的时候，其他时间，组织甚至不会束缚你的自由，当然，你要离开很远的地方的话，还是需要经过教团同意的。”
“那任务具体有哪些呢？”
“绝大多数大多数任务都是要求我们寻找某件物品，或者猎杀某种生物，至于猎杀的生物嘛...你昨天所遭遇的影蝠就是其中之一。”
“影蝠？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生物？完全超出了我以往的认知。”翡月明回想起昨天的情景，一脸后怕。
能够隐身，能够释放诡异至极的雾，还能够让自己的羽毛发射出去……这完全颠覆了原本他对生物的认知，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生物。
“那是超凡生物。至于超凡生物是一种怎样的生物，那就不可奉告了，因为在你没有确定加入我们教团之前，知晓这些东西对你、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亚莲缇娜说。
“一定要加入你们么……”翡月明沉吟，而后声音忽然冷了下去，“你们所猎杀的生物，也包括人类吧？”
“昨夜你都听见了？”亚莲缇娜眼睛一眯。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不会加入你们的，虽然我十分感谢你们能救我，为我提供珍贵的圣药让我活了下来。”
“那么这样的话，你也许无法离开这里了呢……”
“或许吧，但如果叫我参与到杀人行为之中的话，我做不到。”
“起码现在的我做不到，就是这样。”翡月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那就是没得谈咯？”亚莲缇娜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让你失望了，至于我服用的圣药，我会尽量补偿你们。”翡月明垂眉。
“补偿？你能够用来补偿的东西只有你那服用过圣药的身体啊。”
翡月明没有再回答，他突然掀开棉被，往亚莲缇娜头上罩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欲想直接从亚莲缇娜旁边那道窗户跳下去，但就在他一只脚越过窗户的时候，一个冰冷的事物顶在了他的后背，吓得他一个激灵，不敢继续妄为。
“受人恩情不打招呼就逃可不好哦。”亚莲缇娜含笑着说。
翡月明缓缓转过头，看见亚莲缇娜右手中抓着一把左轮，枪口顶着他的后背，左手提着翡月明丢过来的棉被，嘴边依然笑意盈盈。
翡月明只能把身子抽回来，同时举起双手:“我投降。”
“我昨天就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叫你们不用管他，直接让他上天堂拜见上帝不好吗？你们不听我的话就算了，还给他注射珍贵的圣药。现在好了，人醒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失控的迹象，结果特么是个白眼狼，连句谢谢都不说就想直接跑路？臭小子你有能耐哈！”声音阴柔，相貌也阴柔的男人指着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的翡月明破口大骂，挥舞着手中的左轮枪，“我真想对着你那脑袋来上一枪子，让上帝教你感恩俩字怎么写，感恩这两个字怎么读！感恩这两个字怎么念！！”
翡月明自顾自地看天花板，没有理睬他。
男人又怒骂一通之后发现翡月明还是没有搭理他，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拿着左轮在一旁的枪上敲来敲去。
亚莲缇娜被吵得烦了，实在忍不住出声喝问，“厄莱斯你能不能消停点？”
“闭嘴！亚莲缇娜，就你没资格说我！”男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现在剩余能够配置新圣药的材料只剩下两份了！等那位大人回来后，我看你怎么解释！”
亚莲缇娜被他搞得心烦意乱了起来，她走到翡月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你服用了圣药没有失控，说明你的身体已经接受了圣药，那么必然会得到进化。”
“进化又是什么？”翡月明问。
“算了，事到如今，给你看这些东西也无所谓。”亚莲缇娜说着从长袍内摸索出一张纸条出来，然后伸到翡月明眼前，“喏。”
只见纸条上用秀丽的笔迹写上密密麻麻的句子：
“圣药准则:
1，圣药，是以原血为根本，加上其他事物融合成的药物，可以呈现出多种形态，但绝大多数圣药的形态还是液体。
2，原血能够快速治愈创伤，圣药同样继承原血此特性；
3，根据服用的圣药的类型，会产生各种不同的进化，而那些必然会获得的效果，称之为“药效”；
4，服用圣药有一定几率获得‘圣权’；
5，圣药会因为服用者体质，精神等多方面的原因，具体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也就是说，每个服用者的服用圣药所带来的进化都多多少少有许些区别，其中包括圣权与圣化，但圣权的基本效果是不会改变的。
6，服用圣药并非是单方面的获得，而是一种交换，以服用者自身的某件事物，比如力量、智力、寿命等作为代价来进行交换，再得到全新的“进化”。这个过程被称之为“神祭”。
7，作为神祭交换时所付出的代价也会因为服用者的体质而有所不同，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差别很小。
8，初次服用圣药会有几率失控，后续服用次数越多，这个概率会不断提升，不同的圣药失控的概率也不一样;而失控的表现为精神失常，精神错乱，肉体产生不可控的各种变异和不可逆的损伤，甚至是死亡;短时间内连续服用圣药会让这个概率大大增加;
9，服用圣药后获得的药效和圣权都可以统称为圣药之力。”
翡月明细细阅览了半天，将所有内容大概记在脑子里了才缓缓说道，“按照上面所记载来看，我必然得到了进化，是吧？”
“是的，这也是我们——”
还没等亚莲缇娜说完，翡月明就打断了她，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自身肯定也失去了什么东西，对吧？”
亚莲缇娜沉默不语。
“可是，我确确实实没有感觉到我失去了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我身体哪里得到进化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发誓。”翡月明凝视着她，“上面也说了，圣药会因为服用者体质，精神等多方面的原因，具体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你们说过给我服用的圣药是新配置出来的，所以也有可能是你们的圣药本身就有问题。”
亚莲缇娜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敬。
翡月明只坚持了不到五秒就别过头，不再看她。亚莲缇娜的眼睛让他想起了瓦隆给他看过的恐怖故事中描写的幽冥之湖，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水面之下却有将人拖进死亡的恐怖存在。他在看向后者的眼睛的时候就有一种要陷入其中的被束缚的感觉，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灵魂就要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看来你没有说谎呢。”亚莲缇娜舔了舔自己那红得像血一样的嘴唇，“难不成新圣药的配方有问题？毕竟你的身体确实产生了原血的效果，说明你身体确实吸收了新圣药的药效。”
“你能直视人心？”翡月明一惊。
“你猜？”亚莲缇娜没等翡月明回答，便转过头，看着另外的两人，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他的确没有说谎。”
“不管怎么说，用了我们的东西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厄莱斯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扒了他的皮？还是抽了他的筋？”亚莲缇娜白了他一眼。
“总之他想这么安然无恙的离开是不可能的。”厄莱斯一哼。
“你不说我也知道。”亚莲缇娜没好气地说。
“话说，我想请问一下，关于那个圣权，是什么？”翡月明忽然问道。
亚莲缇娜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圣权，是服用圣药之后有概率获得的一种能力，圣权的类型有很多，据我所知的就有制造火焰，增强力量，增强速度什么的，更多的我也不了解了，毕竟圣权对于拥有者而言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底牌，一般不会轻易地透露出去，毕竟被人知道了圣权的具体效果可很能会被人找到弱点，教团之间有关于方面的信息大多数也是不流通的。”
“那有没有能够窥探过去的圣权？”翡月明问，“对了还有，有没有圣药的药效是能够让人在临死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于冲动了，没有继续说完下去，只是低声说道：“算了，没什么。”
“怎么可能?虽然有些圣权确实非常不可思议，但是窥探过去这种逆天能力圣权肯定是做不到的。”亚莲缇娜答道，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翡月明地脸庞，“对了，你刚才第一句话想问什么？圣药的药效临死之前的什么？说来听听？”
“没什么。”翡月明扭过头，一副宁死不说的架势。
亚莲缇娜知道强问也没有意义，毕竟翡月明完全可以硬扯一个说辞来应付她，她也只好转移话题，“话说你问这个干什么？相比窥探过去，更多人想要的是预知未来吧？话说预知未来这种能力，或许可以办到哦。”
“你加入我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方法哦。”亚莲缇娜眨眼。
“可以预知到具体的未来？比如，我想做一件事情，你可不可以预知到我到底能不能实现那件事？”翡月明转过头来，说道。
“小子，”厄莱斯忍不住嘲讽，“这种事——”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低语传进他的耳中，那是亚莲缇娜的声音：“给我闭嘴！”
厄莱斯略微惊愕一秒中后，连忙改口道：“那当然是可以实现的！”然后看了看亚莲缇娜，发现后者的注意力依然在翡月明身上，不过他也不敢再继续言语下去了。
翡月明狐疑地看了厄莱斯一眼。
“确实可以，但是代价却很大。”亚莲缇娜捋了捋自己的银发，“毕竟是具体预知到某件事情会不会发生，与一般的预知未来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具体点？”
亚莲缇娜沉吟片刻，而后提议：“这样如何，你加入我们，三年时间，除此之外，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帮你预知你想知道的那个未来，如何？”亚莲缇娜，“我还保证，不让参与涉及到有关于猎杀的任务，且教团不会占用你上课的时间。”
“十分划算吧？你付出的代价可以说是完全不值得一提。”亚莲缇娜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充满了诱惑，仿佛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还拿枪顶着翡月明。亦或者在她眼里，那种事完全微不足道可以完全忽略。
“可以让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么？下周放假我来这里和你们汇合？”翡月明说。
“当然可以。”亚莲缇娜甜甜一笑。
“你们不怕我举报你们？”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人，毕竟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亚莲缇娜微笑着说，“我们借口都帮你想好了哦，就说不幸遭遇歹徒抢劫财物，在抵抗的过程中被打晕，然后被路过的好心人救走。怎么样这理由？很天衣无缝对吧？”
“嗯。”翡月明颔首，“对了，我的那把长刀呢。”他想起了自己的那把刀。
“等一下。”泰洛回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进入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带着一把黑色的长刀进来，正是迪克赛送给翡月明的那把。
“小子，你这把刀看起来挺奇特的啊，应该能值不少钱吧？不愧是亚格兰雅的学生。”厄莱斯打量了几眼长刀，语气颇有些怪异地说道。
“别人送的。”翡月明冷冷地说，“我也不是什么贵族。”
“早看出来了，哪有贵家子弟深更半夜独自一人走小巷的。”泰洛插嘴，“而且要是贵族子弟，刚刚被五花大绑的时候早就说出自己的家族，还会嚷嚷什么‘如果我遭遇什么不测的话，我的家族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之类的狠话。”
翡月明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总之，就先这样吧。”亚莲缇娜解开捆绑翡月明的绳子，“趁早回去报道也少让家里人担惊受怕。”
“嗯。”翡月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被他忍住了。
“这里离亚格兰雅学院并不远。”亚莲缇娜说，“离开这栋这里后你问一下路人也大概知道路怎么走了，我们就不送了。”
“嗯，好的，谢谢了。”翡月明微微鞠躬，“救命之恩，不胜感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亚莲缇娜问。
“我叫翡月明。”翡月明字驻足片刻，“姓克拉尔。”
“克拉尔？”亚莲缇娜以仅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低语，“这姓氏，我好像在哪里听道过？”
……
在目送翡月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后，厄莱斯终于说出了遏制许久的话语:“你就这么信任他？还有，你根本就无法准确的预言到他所说的未来吧？”
“谁知道呢？”
亚莲缇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过我十分坚信圣药的进化效果在他身上绝对生效了。”
“那你还说他没有说谎？”厄莱斯被她说得云里雾里。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不是说谎。”亚莲缇娜幽幽地说道:“还有，你觉得一个正常的青少年凭借着一把刀就能给与影蝠重创？”
“你的意思是说……”泰格插嘴道。
亚莲缇娜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刚才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的话应该是：‘有没有圣药的药效是能够让人在临死之前’，临死之前的什么呢？”她来回踱步，环视二人，“虽然不太知道他具体想要表达什么，但他想问的绝对就是昨晚和影蝠战斗的自己，因为那时候的他就是处于‘临死之前’的状态，一个刚醒来的人不可能还询问他人的事情吧？那么在‘临死之前’他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呢？我很好奇，但可以肯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临死之前’的状态的由来，所以他才想询问，但可能又觉得不合适或者害怕我们知道些什么，所以就及时的住口了。”
“那你还不留下他？”厄莱斯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女人的所作所为了。
“你觉得我们可以？”亚莲缇娜白了他一眼，“假设他真获得了圣药的进化效果，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我们三个你确定有足够的把握留下他？”
“没有充足的把握，确实不能冒这个风险。”泰洛盯着翡月明离去的那条道路，缓缓地说道，“无论何事，都应有足够的把握才能去实行。”
……
翡月明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地，想要远离人群汇集之地的念头。
不知何时，喧嚣已成为他的恐惧。
他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靠在墙角边，双手抓住自己的头颅，大声喘气，身心俱疲。
他回想起来了，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很长的梦，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梦，那是低语，古老、缥缈、暗哑、蛊惑人心的低语，那是恶魔的声音！
所谓的梦，只不过是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沉沦，倾听着那来自于恶魔的低语！
而此时此刻，那恶魔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断萦绕，从刚才亚莲缇娜和他对视之后，那声音就出现了，并不断重复，毫无没有停止的迹象。
这声音在折磨着翡月明的精神，还有灵魂，它在一点一点的啃食着属于翡月明的本我。
翡月明大汗淋漓，他从未如此恐惧过，哪怕被影蝠贯穿心脏只能慢慢地感受生命流逝地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恐惧，那时候更多的是绝望和不甘。
他在思索，这会不会是圣药的缘故，要不要返回去告诉亚莲缇娜，但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低语的存在要是让他人知晓的话，自己的后果会不堪着想。
“接受我，拥抱我，我们本就是一体，与我相融，燃你之怒。”低语如是说。
“给我闭嘴，闭嘴啊！”翡月明低声怒喝，如猛兽被触怒之吼，但因为心神不稳而听起来让翡月明自己都感觉有些装腔作势中气不足。
但脑海中的低语竟随着翡月明这一声怒喝安静了下来，他的脑海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翡月明起身，拼命地摇了摇头，像是想要把脑海中的声音彻底甩开，然后朝亚格兰雅学院的位置前进。
他虽疑惑万分，但既然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么当务之急毫无疑问就是回学院报道。
只是，此时的翡月明还未知晓，真正的噩梦才尚未开始。
或者说，早就已经开始，只不过现在只是另一个起点。
每次举动都深深牵动人心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