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上楼翻找了一阵,拿着碘伏液和棉球下来。然后看着沙发上的白桃,突然表情有点奇怪。白桃有些不解:“怎么了嘛。”
“你穿着裤子,我没办法消毒。”林灼说着把头偏了一下,测过有点泛红的脸,这句话说的,言下之意,也是要白桃脱裤子咯?
轰得一下,白桃从头红到了脚:“那个…这么点小伤,不消毒也没事的。”
“不行。”这点不能妥协,林灼转过了脸,严肃地拒绝,“你再等我一下。”只见他又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差不多五分钟后拿着一条大短裤下来。
“你先将就着换一下。”白桃接过一条宽大的白色篮球短裤,然后点了点头。她起身准备去客房换裤子。
因为从摔倒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伤口处的血开始凝固,甚至有一部分黏到裤子上,走起来的时候膝盖弯曲扯到伤口一阵生疼让白桃忍不住“嘶--”了一声。
“别动。”身后传来林灼的声音,还没走两步的白桃闻声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头。只感觉自己的腰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环住,另一条手臂则来到了自己的膝盖后方,就这么一用力,自己失去重心,感觉被整个托了起来。
再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竟是林灼一张放大的俊脸,自己就这么被他抱了起来,而且是少女心爆棚的公主抱。
眼睛扫过他的鼻尖,鼻梁,长长的睫毛,最后是他他墨黑的眼睛,然后发觉他也看着自己。“手臂勾好。”他薄薄的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哦…”小姑娘红着脸,乖乖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把白桃放在客房的床上,林灼说:“赶紧换吧,好了叫我,我帮你上药。”于是出去,顺便带上了门。关上门的瞬间,白桃正面朝下把脸埋在好闻的被子里,开始无声的泛起了花痴。
太苏了吧,公主抱!这可是她幻想已久的少女情节啊,林灼真是男友力MAX,她这一跤摔得太值了!
犯完了花痴,白桃小心尽量小心地不扯到伤口,脱下了自己的牛仔裤,换上林灼的篮球裤。
一米八五的大男人的裤子她穿的自然不可能合身,那怕使劲勒紧裤带,腰间还是松松垮垮的,本就宽松的篮球裤就像不合身的大裙子。
“我换好了。”听到她的呼唤,林灼才打开门,就看到小姑娘坐在床上,自己的球裤穿在她身上的样子非常搞笑。他忍住笑拿着药走了过去,蹲下来开始查看白桃膝盖的伤口。
伤的是不深,只是蹭掉了一大块儿皮,有些凝固的血看着有点狰狞。
他打开一瓶小小的碘伏溶液和一小袋卫生棉球,轻轻地擦拭着白桃的伤口,动作是那么温柔而细腻,“疼的话告诉我。”“不疼。”白桃摇了摇头:“我们家碘酒都是一大瓶,你的怎么这么小?”
林灼抬眼看看她笑道:“碘伏溶液有效期很短,开封内几天就失效了,一瓶用几年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干了。”“哦…”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白桃撇撇嘴。
上完了药,林灼起身:“注意晚上洗澡不要碰到水了,容易发炎。”“林灼…”看着他收拾着棉球棉签,白桃挣扎许久决定还是要问:“刚刚小榷和我说你们小的时候感情很好,为什么八年前开始你就不怎么和他联系了啊…难道真的是因为继承权吗。”
她看见林灼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头,一双眸子深深地望向自己:“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当然不是!”白桃立即反驳:“我和小榷也说了,我说你绝对不是那种因为继承权就会刻意疏远他的人。”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良久,林灼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
“其实,八年前我刚刚成年,有权利正式决定是否接受肖氏的继承权,是我自己拒绝的。”他淡淡地开口。“自己拒绝的?”
这点白桃倒是没有想到,她以为是因为林灼父母离婚导致他受到肖氏的排挤之类的,反正电视剧里都这样,她想着。
“其实说到底都是我的自私。”他自嘲地笑了笑:“成为企业的继承人就代表着一辈子被拴在那里,而我却发现我想做的我热爱的,只有汽车。所以,我主动提出放弃继承权,然后小榷他就代替我成了被企业‘绑架’了人生的人。”
听得出,林灼的话里有着惭愧:“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因为自己的理想,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了弟弟。他当时只有八岁,却不知道这一辈子都已经被困在了肖氏企业。我不是不想联系他,是不敢,我没有脸去面对他。”
看着他脸上染上悲伤的神情,白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她伸出手臂,轻轻搂住林灼的肩,把他的身子拉向自己。
男人的头抵在小姑娘的肩上,他沉默着。“其实小榷他一直很崇拜你,你的疏远才是最让他伤心的事情。”白桃说道。
白桃发现,其实林灼的内心是柔软甚至敏感的,他是那么害怕自己的举动伤害到自己爱的人,害怕到不敢去面对。“你应该把这些告诉小榷。”
她轻轻地说:“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不喜欢继承企业呢?再说了,追求梦想的方法有很多种,对他来说,有你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啊。”
小姑娘的身上还是一样。她的话语轻轻地敲开自己的心,向一抹暖暖的阳光。林灼抬起头,夕阳柔和的光从窗口洒进来,透过了薄薄的白色纱帘,给她小小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能看见她脸上很细很小的绒毛,近乎透明。他深邃的眸子望向她圆圆的眼睛,在阳光侧映下,黑色,还是棕色,他分不太清。小小的鼻头再往下,是小小的嘴唇,没有厚重的口红,只有薄薄的一层唇膏,在阳光下被照得亮晶晶的。
嗯,这就是他的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