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她到底是谁
九霄赶到清心殿的时候，虚棂还并未回来。
九霄只得自己坐在大殿中，烦躁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想降降火气，却发现没有半滴茶水，只得气愤地将杯子搁在桌子上。
执修则选择在殿外等着。
“你站外面干什么，进来。”九霄看着执修在殿外乱晃的身影就莫名的烦躁。
“好嘞。”执修虽然不怎么情愿，却还是笑嘻嘻的走了进去。
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虚棂才带着陌殇出现在门口。
“师兄。”
“世尊，三师尊。”
陌殇乖巧的打着招呼。
九霄并未看虚棂，而是一直盯着虚棂身后的陌殇瞧，几百年里，陌殇已经不再是刚来时的圆嘟嘟的小丫头了，再见时，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有了少女的灵动美丽，狐族的成长总是领先于其它种族，并且可以自主的选择样貌停留的年龄。
九霄细细瞧着陌殇的面容，渐渐地与脑海中的一抹身影重合，当看到眉心雪花的印记，一双剑眉更是深深地蹙起。
“殇儿，你先回陌玉阁。”虚棂顺着九霄的目光，注意到陌殇眉心的雪花印记，内心已经明了了几分。伸出衣袖，将陌殇挡在自己的身后。
执修虽然平日里不着痕迹一些，却也是极为聪慧的，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异样，示意陌殇先离开。
虽然没有理清楚状况，陌殇大概也猜到他们要商讨重要的事情，只得行了礼退了出去。抬头，却撞进九霄冷漠，满含戾气的眸子里，陌殇不安的看了眼虚棂，接触到虚棂的目光那一刻，陌殇没由来的心安，乖乖退了出去。走到门外，陌殇小心翼翼地朝着屋内探了探脑袋，本来想留在门外悄悄偷听，但是看了看手腕上的两生萤，只得打消了念头，之前总爱拿这个来防着师傅，如今自己却被防了一招。陌殇不满的努了努嘴，却也毫无办法，只得先回陌玉阁了。
谁料，刚走了几步，便看到溜出来闲逛的天佑。陌殇灵动的眸子转了两圈，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天佑，天佑。”
天佑似乎并没有听见陌殇喊他，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住了目光，蹲在那里看着泥土。
“小麒麟。”
“啊？”
陌殇：。。。。。。
天佑见陌殇喊他，赶紧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本来只比陌殇矮一个头的小麒麟，如今只到陌殇的腰间。天佑一头火红的头发格外的引人注目。
陌殇摘下手腕上的两生萤递给天佑。
“帮我个忙，你带着它去陌玉阁，我没回去，你千万不能离开。”陌殇说着，也不管天佑同不同意，直接带在他的手腕上。“事后一坛桃花酿。”
“三坛。”
“两坛。”
“成交。”
陌殇：。。。。。。
看见小麒麟蹦蹦跳跳的朝着陌玉阁的方向跑去，陌殇悄悄地来到另一个方向的窗口。还未怎么靠近，便听见屋内传来九霄暴躁的声音，陌殇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过去。
“虚棂，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她？”九霄蹙着眉，看向陌殇离开的方向，一向不羁的执修眉宇间也不禁染上了一丝凝重。
“一个跳下诛仙台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逃得过灰飞烟灭的结局。就算如此，你也不愿意放过她？”虚棂一改往日的清冷，眸间满是嘲讽的意味，言语间也是毫不客气，浑身散发着戾气，这样的虚棂是陌殇从未见过的。
“可是，巡音是她的法器，她不会认错的。”九霄还是不依不饶的揪着这件事不肯松手。器灵与主人间的牵绊是千年万年，哪怕几世的轮回，都难以割断的。
陌殇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眉心的雪花印记，巡音？她，又是谁？
“本尊说了不是，便不是。”
“‘本尊？’，呵，虚棂，你可以骗过任何人，可是却骗不过我，除了那个人，谁能让你重新启用问情。”
“殇儿是谁，由我说了算！”虚棂转过身，直接对上九霄的目光，言语间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
“虚棂，你别忘了，你是神界的战神，你的肩上是整个神界，是天下苍生！”九霄愤怒的伸手指着殿外，胸膛急速的起伏着，殿外弟子三千，境外世有万人，你是他们的神明，是他们希望的寄托，九霄从未对虚棂这般失望过，曾经的他，超脱尘世，如今的他，却只看一人。
虚棂抬头看着殿外，晴空万里，明媚依旧，空中那一轮骄阳，温暖明亮，却照不进他的心中。
“怎么，过了几千年，你还要拿这个束缚我？我怜悯他们，可谁又来怜悯我？我为他们摒弃杂念，辜负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他们就因此而放过她了么，没有，在他们的心中，永远有的只是自己，从前是，现在也是，未来还会是。”
虚棂紧紧地闭上眸子，三千年的过往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放，绝望，痛苦，悔恨。。。。。。再睁眼时，仅剩下一片冰凉。
“这便是你身为战神的责任，是你注定要背负的。你难道忘记你跟创世主的承诺了吗？”
“天下我会守，她，我也同样护！”虚棂不再看九霄一眼，径直走了出去，依旧的清冷高贵，是人人敬仰的战神，可是，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的无奈。
“虚棂！”九霄气的将茶杯用力的放到桌子上，白玉杯应声而碎，茶水流了一地。
执修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兄，我觉得虚棂说的也并无道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道理？什么道理，这不是他想不想，而是他的责任，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九霄看着虚棂离去的背影，眼底是无尽的失望与沉痛。
执修知道自己劝不动九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着扇子，朝着殿外走去，这也许便是他为什么不愿入世的原因吧。
“师兄，当你的眼里不再只有虚无境时，也许，你才能真正地理解虚棂。”
“我不理解你们，可你们可曾试着理解过我？”
虚棂刚一出门，便感受到陌殇的气息，转头便看见一旁躲在草丛里的陌殇，她没想到虚棂会这么快出来，一时没来得及躲藏。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陌殇闭着眼睛，不断地祈祷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虚棂盯着陌殇躲藏在树木后的小身子，清冷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脑袋，吓得陌殇一个激灵，顿时不知道如何掩饰。
虚棂看着陌殇空荡荡的手腕，不满的蹙起眉头。
“你的两生萤呢？”
“交给天佑了。”陌殇耸拉着脑袋不敢抬头虚棂，谁叫自己师傅生气起来着实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