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娘娘提点,臣妾定会规范己身行为。”见皇后微微怔神,显然是一时找不出回应贤贵妃的话语,便起身作揖道,随后又向贤贵妃致谢道:“谢贵妃姐姐信任妹妹,妹妹定会严于律己。”
整场宴会,令众嫔妃觉得惊讶与激动的,也就只有几日后随驾出巡之事,这是一群被豢养在深宫里的金丝雀,稍有外出游玩的机会,且还是陪着皇帝出游,便如同回归了那浩瀚辽阔的天地一般。
看上去有心事的也就只有皇后一人,她似乎很高兴能够随驾出巡,毕竟她身为皇后,出巡时必定是要与天子同乘的,但她这一走,后宫事务尽归贤贵妃打点,她也许是在担心当她回宫后,她很有可能很难再插手后宫之事。
倒是贤贵妃与梁婉茹这里,二人均是一副平静姿态。
对于出巡之事,梁婉茹并未放在心上,风景她已看过很多,江南她也去过几次,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吸引力,况且出巡路上必定是要与云景熙走得近些的,这对惠妃等人来说是难得的机会,对她来说却是件有些头疼的事情,不过好在皇后也要随驾出巡,云景熙应当是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和她单独相处的。
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时间,走出凤仪宫不远,梁婉茹便注意到了贤贵妃似乎有话要对她说,本该拐过岔道,走向雅仪宫的贤贵妃带着礼嬷嬷停下脚步,面带微笑注视着她。
“不知姐姐有何事要指点妹妹?”待惠妃等人走过去,不见了踪影,梁婉茹才是缓步走至贤贵妃身前,微欠身行礼后问道。
“三日后随圣驾出巡的路上小心些,尽量与陛下保持些距离,莫要抢了皇后的风头,若不然,哪怕皇后表面上不说什么,也大可指使其余几名嫔妃为难你,尤其是那惠妃,妹妹应当是晓得的,惠妃就是一个心眼直得不带弯的人,对皇后可以说是千依百顺。”贤贵妃沉吟片刻后,才是缓缓而语。
“妹妹谨记在心,亦要多谢姐姐方才在宴会上照拂。”梁婉茹闻言点头,而后拱手作揖道。
“方才本宫说话也是直了些,险些令皇后下不来台,倒是妹妹反应快,若不然你我今日怕是要与皇后交恶了。”贤贵妃闻言微微摇头,笑语道。
梁婉茹亦是面带微笑,未曾再说什么,贤贵妃道了句回宫早些休息,便带着礼嬷嬷向着雅仪宫方向走去。
看了一眼身后的小荷,这丫头因为前几次被她说叨,如今倒是修起了闭口禅,从始至终都未曾说什么。
回到栾仪宫后,将那三本书籍大致又过了一遍,确定自个已经记住了每条要领,便在小荷与另几名宫女的服侍下,宽衣入睡。
第二日一早,方是用过早膳,梁婉茹便带着小荷与几名宫女出了后宫,直奔外皇城区域的藏书楼而去。
“才是过去三日时间便来了,是有疑惑求解,还是前来索要心法?”梁婉茹方是踏上十九层,翁老的声音便传入她耳中,循声观去,翁老依旧如往常般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抽着他那已漆黑的烟枪。
“翁老哪,您老人家可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陛下向晚辈说了,晚辈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显得您老人家乃是堂堂皇叔。”梁婉茹笑呵呵地走至躺椅旁,向翁老作揖行礼后,以打趣的语气说道。
“什么皇叔不皇叔的,老夫就是一个痴心于武道的老家伙罢了,少听景熙那孩子瞎说。倒是你要的那两本心法,老夫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二十六层那老家伙那里换来的,若是你练到半途跑人了,老夫可是要拿梁尚书发脾气的。”翁老摇着头挥了挥手,云淡风轻的姿态,云淡风轻的语气。
“晓得了,晚辈这里先谢过翁老。”梁婉茹闻言不由挑起秀眉,上下打量两眼翁老,才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答谢道。
“与景熙那孩子倒是般配得很,老夫倒是有些搞不懂你为何那般寄心于景瑞,景瑞那孩子可是与你一点都不般配。”翁老瞥了一眼梁婉茹,见梁婉茹一副不太乐意的神情,微微咳嗽两声,随即以疑惑的语气说道,像是在说予梁婉茹听,但更像是在说给他自个听。
梁婉茹闻言不由一怔,回神后,原本做出来的不乐意神态,便变成了真心不乐意。
“心法给你,拿回栾仪宫看去吧,但随景熙出巡的时候不可带走,必须留在宫中。若不然,本该是顺顺利利的出巡,也会变成血雨腥风的抢夺战。”翁老敲了敲烟杆,未曾看梁婉茹,只是以烟枪指了指前方案机上的一个白玉盒,平静且平缓地说道。
“告辞。”梁婉茹怒视着翁老,见翁老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顿时觉得很是无趣,走过去拿起白玉盒子,便转身向楼下又去。
下楼时,身后传来翁老毫不掩盖的笑声,笑声很是肆意,她气,却左右想想,觉得无论是身份还是武力,她似乎都没有这么做的本事,便忍着心底的气下了楼,带着小荷等宫人返回了栾仪宫。
回到寝殿没,打开白玉盒子,自内取出两本纸质已泛黄的书籍,粗略看过书名,便将大道圣篇放回了玉盒之中,翻开九灵冰雨认真研读起来。
这一看,梁婉茹便痴了,直到小荷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才是回过神来。
“有何事?”梁婉茹转头看向一旁的小荷,开口问道。
“娘娘,该用午膳了。”小荷注视着梁婉茹的眼神有些奇怪,语气中已透露着些许奇怪。
梁婉茹闻言微怔神,忙看向那些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日光,殿内虽是明亮,但哪里还见得着日光!
“怪哉,两个时辰过去,本宫竟是仅看了半页,寥寥二百余字!”转回目光看向桌上摊开的书籍,再一次愣神,不禁喃喃自语道。
“是怪得很,平日里娘娘两个时辰能认真看个八九万字,且都明了文中之意,今日却仅看了这么些许,且方才娘娘的神态也是古怪得很。”一旁的小荷紧跟着点头道。
“怎么个古怪法?”梁婉茹闻言看向小荷,她自然也是晓得自个先前定然会有不同的神态,但自个终归是看不到的,只能自小荷这里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