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时代见惯生死的余冬在短暂的错愕后,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而后看向那几名舞女:“你们呢”。
“奴婢等人并无相好,只是我们姐妹同气连枝”其中一名年龄稍微大的舞女收敛神色,整理了一下妆容,沉默片刻,低头面向余冬:
“钱二他该死,奴婢等人虽为风尘女子,但亦懂家国道理”
“奴婢等人即便饿死,也不会沾那叛国之金”
那年长的舞女说到此处,将怀里的铜钱取出,毫不犹豫的丢到一边,而后轻声道:“奴婢知道杀人偿命,这些年奴婢等人多亏公子照顾,少了许多烦扰”。
余冬端坐那里,神色间看不出任何波动,内心深处却在纠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些舞女其实做的没错,只是这个世界颇为落后,有点类似奴隶制。
按照这个世界的秦国律法,这些舞女必须死,不管是杀死钱二,还是背着自己这个主子做其他事情。
自己或许可以放了他们,但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尤其还是绿帽子,为了保护所谓的门面,便宜老爹肯定杀了他们。
这些当然不是余冬凭空想象的,在刚刚,余峰便在余冬身侧低语出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们必须死。
余冬想着想着,脑海微胀,加上昨夜彻夜未眠,早上虽然补了一觉,但是依旧有点乏。
缕缕晌午的阳光透过营帐,照射到余冬的脸颊上,令余冬不由生出死死困意,微眯的双眼,愈加沉重。
在余冬的对面,那些围着死去‘铃儿’的舞女,不断抽泣着,眼中带着慌乱与不安。
整个营帐内随着余冬缓缓闭上双眼,有种异常的沉闷。
那年长的舞女言罢,见自家公子半天没有说话,常年游走风尘的她,也曾在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身上,看到类似的神情,心神微动。
“呵呵”年长的舞女自以猜测出自家公子的几分意思,不由面露凄离,双眼四顾,目光在那死去的铃儿与周围的舞女身上停留片刻,流露丝丝缅怀与不舍,而后面带决然之色,握紧带血的发簪,直接胸口的心脏。
“噗通”
“大姐”
“大姐”
……
周围原本围绕死去铃儿抽泣的舞女,听到倒地声,不由转头看向那倒地抽搐的年长舞女,纷纷色变,惊慌失措的扶起年长舞女。
有舞女哀嚎的看向闭目的余冬:“公子,公子,求您救救大姐”。
“大姐,大姐,你为什么这么做”
“呃……噗……好好……活……”那年长的舞女伸出染血的手掌欲抚摸扶起自己的舞女的脸庞,只是手掌伸到一半,便无力的颓下。
……
“怎么回事”正打着盹的余冬被舞女那凄惨的哭声惊醒,看着那年长的舞女倒在血泊之中,不由转头看向余峰。
余峰神色复杂的看着余冬,心底微微感叹公子终于长大了,似乎变的冷血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余冬见余峰沉默不语,不由低头看着那些舞女,有些明白那死去年长舞女的意思,对着抽泣的舞女叹息一声:“你们走吧”。
既然已经死去两个了,有些事情就那样吧,至于这些人以后的命运,就看她们自己造化了。
“长姐如母”其中一名抽泣的舞女看着年长舞女的尸体发呆,缓缓举起手中发簪:“若无大姐,我早已经死在那年风雪之中,如今大姐已去,我为何还留念这浑浊的世界”。
“噗嗤”
随着发簪入体,透穿心脏,那舞女‘噗通’一下缓缓倒地。
剩下的舞女见状,皆沉默片刻,而后目光流露出最后一丝不舍与决然,纷纷结束了自己大好年华,离开了这浑浊的世界。
“唉”余冬看着这一切发生,并未阻止,心神触动,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在刚刚穿越这个世界,余冬本着随缘的性格,走一步算一步。
如今余冬看着这些离开的舞女,心神触动,既然自己穿越了,那么自己是否可以改变这世界,让这方天地不再浑浊,最起码比现在好,让百姓免于战争之苦,让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厚葬之”余冬缓缓起身,声音有点沉重,唤来左右甲士,指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舞女:“都是我秦国的好女儿”。
而后余冬又瞥了一眼停放的钱二尸体,不屑的冷哼一声:“来几个人,把钱二这个垃圾,抬到这几名舞女的墓前跪下磕三个响头”。
“喏”几名秦国甲士闻言,应了一声,便忙活了起来。
“记得把钱二尸体带回来”余冬看着那些抬着钱二尸体离开的甲士背影,沉声道:“我要拿他祭奠战死峡谷中的秦国将士”。
“喏”
……
“余峰,随我去重伤兵营吧”余冬默默看着秦国甲士将这营帐处理干净,而后收敛心神,淡淡开口,余冬没有忘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余冬的心性好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兄弟,一路好走,你的书童走了,你带的舞女也去你那边了”在余冬的心底,余冬不断嘀咕着。
随着嘀咕声落下,余冬的心神好似拨开云雾一般,透彻了几许,那余冬前身的残念好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重伤兵营……
此刻重伤兵营帐已经撤开,一个又一个重伤兵横七竖八的躺着,有气无力的哀嚎着,周围是带着轻伤的秦兵围观着这些躺在阳光下的重伤兵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不是牛伍长嘛,我以为他战死沙场了,没想到在重伤兵营”
“唉,我记得在沙场上,牛伍长还救过我命”
“咦,那不是王二,喂,王二是你吗,我是李三,你三哥”其中一名吊着手臂围观的秦兵,看着那重伤兵中,一道斜靠着昏昏欲睡的身影,不由面露急切之色,欲上前中观。
“兄弟,你不要命了”周围的秦兵见状立刻拉住李三:“他们可是重伤兵,会传染瘟疫的”。
“可……可是那是王二,我王婶的独子,王婶待我如母,出征前千叮嘱,万嘱咐,我二人一定要一起回去娶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