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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头尸案(四)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被李文甫带来的小桥村村民正神色焦急的坐在椅子上。见到柳青进来,几人纷纷站了起来,当先一妇人更是一下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我相公是真的出事了吗?”其他几人也都期盼的看着柳青,希望他能给他们一个想要的答案。

柳青将一切都收进眼中,叹了一口气,来到妇人身前,将她扶起,说道:“确实是发现了三具尸体,但是无法确认身份,所以还要你们前去确认一下。”

这时小桥村的村正站出来说:“各位乡亲,大人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确认尸体是不是……”村正没有再说下去。柳青朝李文甫示意,李文甫立刻上前说道:“乡亲们还请跟我来。”

夜空刮起了大风,吹得枝头唰唰作响。今夜无月,夜色漆黑。李文甫手持灯笼在前面带路,灯光昏黄,在大风中摇曳不定。

柳青扶住乌纱帽,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夜空深处突然亮起一道弧光,接着又响起一声闷雷。

停尸房,三具棺材并排摆放在中间,因为年久没有修缮,窗纸被大风吹得沙沙作响,在这黑暗的夜晚,显得极其诡异。

门口,白灵下意识靠近柳青,感受到身旁的幽香,柳青示意她不要害怕,随后想了想,又跟她附耳几句,白灵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去。

李文甫当先走进,快步来到灯台处,点燃四壁的油灯。柳青带几人走近棺材,对他们说道:“我先跟你们说明,这尸体没有头颅,有点恐怖,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几人闻言,咽了咽口水,那妇人大声说道:“大人让我先看,我要知道我相公到底有没有死!”

“我也来,庞贵是我儿子,他不会吓他老子!”一满脸皱纹的老汉握紧拳头说道。另一人没有说话,只走近几步。

“好!”柳青点头,让李文甫将第一副棺材打开,三人立刻伸头查看。即使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也不免被里面的场景吓得面色苍白,连退几步。

“诸位不用怕,仔细看清楚。”柳青开口,几人才又走近几步,这次倒适应了里面的场景,虽然几人面色依旧苍白,但没有后退。

随着李文甫将油灯照进,棺材里面的场景更加清晰。突然,那妇人大叫道:“是他,是牛二。”随后双腿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不停:“怎么真是他,不可能……”接着终于反应过来,放声大哭:“牛二啊,你怎么就去了啊,是哪个天杀的杀了你啊,你走了我们娘俩儿该怎么办啊。”

妇人声音凄怆,柳青连忙找来一把椅子,将她从地上扶起坐下,那村正连忙劝慰道:“牛二媳妇儿,你就别只顾着哭了,你还不快告诉大人你是如何确定那就是牛二,好让大人替你伸冤啊。”

那妇人听见,立刻从椅子上弹起,给柳青跪下,喊道:“大人,那就是牛二,他身上衣服的补丁是我亲手缝的,绝不会认错,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柳青又将她扶起,问道:“你可确定?”

妇人抽泣一声:“民妇确定,另外他的右大腿内侧还有一块圆形胎记,大人可以查看。”

李文甫闻言,立刻朝棺材查看:“县尊,果然有胎记!”

柳青点头,示意他将另外两副棺材打开,剩下的老者和另外一人见牛二媳妇儿确认棺材里是牛二,其实心里已经差不多认为另外两副里面就是庞贵二人了。

果然,棺材打开,二人最后的一丝期望破灭。那老者声音颤抖道:“是我儿,是我儿庞贵,他的身形我化成灰我都认得。”

另一个汉子比较平静,但是眼中深处掩不住一丝悲伤:“这是我弟弟,他胸口有一道伤痕,正是我们兄弟俩小时候打闹时候留下的。”

那老汉跪在地上,对柳青哭喊道:“大人,我儿死得这么惨,你要为小民做主啊!”另外两人也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柳青将他们扶起:“诸位放心,在本县治下竟然出现这等惨案,本县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不过本县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你们,今夜你们就暂且住在衙门,本县已经安排好了晚饭,诸位一路辛劳,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说。”

三人擦了擦眼泪,那村正也赶忙上前安慰,几人才收住悲伤,点头听从安排。

县衙后院厨房中,白灵身穿白色丝裙,完全就是一副仙女打扮,现在却坐在灶台后添柴烧火,这场景极其不搭。

灶台前,小蝶正在忙碌着炒菜,突然开口说道:“白灵姐姐,火太大了,菜都要糊了!”

白灵闻言立刻抽出柴火,但由于用力太猛,溅起一阵火星,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小蝶的声音又响起:“白灵姐姐,火没了!”

“啊!”白灵又忙着加柴。

看着彻底糊掉的菜,小蝶无奈的问道:“我说白灵姐姐,你不是说以前烧过火吗?”

白灵俏脸一红,解释道:“以前行走江湖,都是在野外烧篝火,只要往里加柴就好,我本以为天下的火都这么烧。”

小蝶噗呲一笑,打趣道:“照你这个烧法,锅都要烧穿了!你说要帮我洗白菜,结果把白菜叶全洗没了,我看姐姐你根本就没做过这些活,还偏说自己做过。”

白灵俏脸更红,小蝶嘻嘻说道:“好了,不笑你了,好在菜都炒得差不多了。对了,姐姐你说少爷什么时候过来,菜都快凉了。”

小蝶话音刚落,院门口就响起说话声。柳青让李文甫先回去,自己带着几人来到后院,几人好奇的朝四处看了看,想要知道县令大人平时住的地方与他们这些小民有什么不同。

在传说中,当官的住的都是大院子,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还事事都有仆人做,别提有多美了。他们小民无不向往住进这种地方,无不向往过上这种日子。

但是让他们吃惊的是,这院子不仅不大,更没有假山流水,只有一块跟他们家前一样的菜园。

“这……”几人都以为走错了地方,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是一县之尊住的地方。柳青走在前面,并不知道几人的面色。走进厨房,小蝶、白灵二人迎了上来。

柳青问道:“饭都做好了吗?”

小蝶笑道:“放心吧,白灵姐姐回来一告诉我,我就开始做了!”

柳青揉了揉她的头,转身将四人请进:“几位坐吧,时间紧迫,来不及准备,只能让你们将就吃点了。”

四人连忙称不敢,那村正躬身说道:“县令大人客气了,大人能请我等小民吃饭,是小民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

柳青让他起身:“在这里就不必多礼了,随意一点。本县为官前也是百姓,现在为官了却不能忘本,从百姓中来,自然要到百姓中去嘛!”

几人不由动容,以前他们还从没有听说过,有官请百姓吃过饭,现在柳青不仅请他们吃饭,还待他如此随和。

几人又看了看桌上的菜,是六菜一汤。虽有鱼肉,但都是家常菜的做法,他们又看了看厨房四周,竟然如此简陋,菜架上就摆放着几蔸白菜。心中哪里不明白,桌上的菜是县令大人特地招待他们,多做的。

他们来之前从没想到,一县之尊的生活完全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不仅生活简陋,还待民亲善,这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好了,都别站着了,坐下吃。”柳青端来几碗米饭,几人心中感动,顺从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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