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邪只觉得自己大腿之上传来阵阵的刺痛,因为方才在马车之上,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
好容易等到了众人来到南郊国准备的寝宫休息,秦莫邪已经觉得自己的大腿麻木得毫无知觉了,柳儿小心翼翼地帮她掀开衣裙,才发觉大腿已经一片红肿,几个地方起了水泡,格外的渗人。
“这……”柳儿有些吓呆了,想不到伤口这样严重,秦莫邪也紧皱着眉头,隐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在外面来回走动的韩瑾瑜见里面没有声音了,停下了脚步道,“伤势如何了?”
秦莫邪干咳一声,想要回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柳儿急忙走出去,道,“王妃的伤势有些严重,方才的茶水滚烫,虽然有衣物遮挡,但是还是伤了几个地方,起了水泡。”
“什么?怎么会如此!”
韩瑾瑜心中一紧,急忙忙的就要掀开帘子往里走去,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忽而想到此时秦莫邪在里面褪下衣物,便又觉得不妥,恨恨地放下帘子来,道,“快帮王妃处理伤口,看一看还有没有金疮药!”
柳儿应声便回到了屋子内,不出一时,屋子里就传来秦莫邪倒吸凉气的声音和轻声的呻吟,韩瑾瑜的眉头更深了,都这样的了,伤口到底是有多严重!?
“若是不行,叫南郊国的太医来看看吧。”末了, 他又在门外说道。
里面沉吟半晌,才传来秦莫邪的声音,“不必麻烦了,已经好多了,柳儿已经在帮我擦拭伤口了,等会儿包扎好了就行了。”
她有些懊恼,怎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岔子,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心神不宁摔了茶杯。
韩瑾瑜心中固然担忧,但是眼看着南郊国开席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若是迟到必定是不敬的,但是韩瑾瑜也不放心留秦莫邪一人在此。
“王爷,马上就要开席了,我们是否应当过去了。”彼时,门口的侍卫进来禀告。
轿辇已经备好了,甘将也必定在等候,韩瑾瑜看了看里间,走到珠帘里面,低声说道,“阿呆,你且让我进去和你说话。”
秦莫邪一愣,抬眼看了看拿着金疮药的柳儿,示意柳儿将旁边裙子拿来遮挡一番,才开口说道,“进来吧。”
韩瑾瑜走进来,见秦莫邪脸色仓边,没什么精神,心中有些担忧,走到秦莫邪身侧,先看看遗留在桌子上的纱布和膏药,眉头微微蹙起,继而道,“现在有多疼痛?能否走动?唉……可叹不是在北燕,不然应当让御医来……”
“没关系的,不过是小伤口罢了,你就不要担心我了。”秦莫邪打断了韩瑾瑜颇为自责的话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偏偏在这种时候……”
“等会儿宴席便要开始了, 我若是迟到势必会让人觉的不懂礼貌,可我又放心不下你一人在此……”
“你不必担心了!”秦莫邪连忙摆了摆手,扯出一个笑意,故作轻松道,“柳儿也在这里陪我,等会儿我就让她一同我去就行了,你赶紧去吧!”
韩瑾瑜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 但时间紧迫,外面的侍卫又催促了一遍,他只好叮嘱柳儿好好的给秦莫邪治疗,就先行离开了。
南郊国皇宫华丽,一路之上高高悬挂起了琉璃宫灯,高飞的屋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小路崎岖,草木茂盛,韩瑾瑜左右看着这些地方,想来南郊国这几年也着实变得更加强大了,不由得握紧了拳。
南郊国的军事防布极为特别,北燕虽然没有攻打的想法, 但是也都曾偷偷研究过,偏偏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能想到将国家统领得这样强大昌盛的人,竟然会是一个专情的帝王呢?韩瑾瑜这样想到,对于甘将又是一番说不出的印象来。
北燕国到底也不算是小国,所以排场自然也不能小,一来彰显国力,二来显示诚心。甘将坐在龙椅之上,下方摆放一侧摆放着两张主座,几张次座,另一边则已经做好了以慕清为首的大臣,都在静静的等候着韩瑾瑜的到来。
“说来也奇怪,这个北燕国来结交便结交,为何要派出一个王爷来,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一位大臣坐在旁边窃窃私语道,“若是一个人来便罢了,也不带着北燕的臣子,反而带着王妃来,这……”
慕清在一侧听着,不动声色,瞥眼看着甘将的神色,他自己也在思索着韩瑾瑜此番到来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也先提醒了一番甘将,不过甘将极为谨慎,自然是会注意的。
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太监正急匆匆而来,“皇上,北燕豫王来了。”
甘将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请。”
彼时,韩瑾瑜一人走入了大殿之中,抬眼看着富丽堂皇的南郊国大殿,又看了看正襟危坐在高座之上的甘将,走上前去施礼,“见过皇上。”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王爷入座吧。”甘将上下打量了一番韩瑾瑜,倒是一位年轻的王爷,面容俊秀,倒是他没有料到的。
韩瑾瑜自然也是一番打量甘将,这位传说之中的年轻有为的帝王,也实在想不到竟然是这般出众的容貌,一下子便谨慎起来,看甘将的双眼凌厉,不停地扫过他,韩瑾瑜略微蹙眉,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来,避免和甘将眼神对视。
“听闻豫王是带着王妃而来,朕便布置好了两个位置,怎么此时只有豫王一个人来此?”甘将往后看了看,再没有看到别的身影,不由得奇怪道。
韩瑾瑜轻叹一声,无奈道,“爱妃饮茶时不小心烫伤了,本王便先让她留下包扎,等会儿她便会来了。”
也不知道秦莫邪此时如何了,伤口还痛不痛,韩瑾瑜思绪之中全都是秦莫邪,倒是对于这些珍馐佳肴不甚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