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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噩梦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冷风握着我的手,朝我笑了笑。

我和冷风沉默地看着电视,过了许久,冷风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坐过去,看着他熟睡的脸,然后我的吻在他的嘴唇上方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我靠在他的身旁闭上了眼睛,渐渐地也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噩梦,这几乎是我每天都会碰到的事情,我在梦里再次看到了梁成,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脸被黑色的纱巾遮住,但是我依然能听到从那纱巾底下传出来的笑声。

我说:“你们要干嘛!”

梁成站在原地,他微笑着看着我,而他一旁的女人则向我扑了过来。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女人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几乎就要窒息。

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那张流着血泪的脸。

我从噩梦中惊醒,然后我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我尖叫着想要从那个人的怀里挣脱开。

“萧潇,不要怕,是我,是我。”

我听到了冷风的声音,情绪渐渐地平息,然后我在冷风的怀里嚎啕大哭,我哭着说:“冷风,我真的好害怕,每一次睡觉我都会做噩梦,我现在甚至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那些可怕的事情就会钻进我的脑子里。”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有我在。”

我哭着从冷风的怀里离开,看到他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那天晚上,我将我和梁成之间的过往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冷风,说完之后,我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仿佛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忽然间就消失了。

说完后,我看到冷风在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苦笑着说:“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居然成为了破坏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不,我没有对你失望,因为那不是你的错,”冷风摸了摸我的脸,“你是受害者,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情,萧潇,不要把责任揽到你自己身上,好吗?”

“可是我劝说不了自己,”我摇着头,“我感觉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我所讨厌的那种女人。我现在真的很恨我自己。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我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浪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我……我……”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紧绷,那种令我恐惧的焦虑再次向我袭来,我控制不住地开始咬自己的嘴唇,血的腥味弥漫进了我的嘴里。

我看到冷风从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了药瓶,他从药瓶里倒出了几片药然后硬是将药片塞进了我的嘴里。我不愿意将药片咽下去,我刚想将药片吐出来,冷风却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他说:“萧潇,求你,把药吃掉,好吗?不为了我,也为了你姐姐,你不是答应过她要替她好好地活下去吗?你姐姐在天上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伤心的。”

我看着他哀求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就着水将药片咽了下去,几分钟后,心里的那种焦虑感有所缓解。

“萧潇,余医生说过,你必须按时吃药。”

“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会对药物产生依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康复,我脑子很乱,我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想哭,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好痛苦,冷风,我真的好痛苦,我真的好想放过自己,可是我做不到,过去的那些事情总是会突然钻进我的脑海里,我无法将它们抹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

我在冷风的怀里歇斯底里地哭了很久,冷风一言不发地抱着我,最后他叹了口气,他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接下来的半年的时间里,我的生活起居几乎都是由冷风来安排。

他尽可能地让我每天都能保持好心情,所以他也会尽可能地满足我各种无理的要求,即使,有的时候我会因为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而莫名地朝他发脾气或者说一些很难听的话,他都完全不在意,他只是在那里陪着我,等待着我的焦虑渐渐地平息,然后将我抱在怀里,对我说:“没关系,有我在,我会陪着你。”

那段时间,我不想见人,更害怕去人多的地方,大部分时间都将自己关在家里,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读书、看电影或者发呆。

冷风从来没有干涉过我的任何事情,他只是陪着我待在家里,有的时候,他会在工作的间隙叫一声我的名字,只是为了确定我在不在或者好不好,每当我听到他叫我时,不论在哪里,我都会应一声,然后端着一杯水或者一杯牛奶或者一杯果汁来到他身边,看着他将杯中的液体喝掉,接着陪着他坐一会,看着他专注地工作。

我喜欢看他工作,我从来没有跟冷风说过,他最迷人的时候就是在他工作的时刻。我记得那个时候,姐姐经常领着我去冷风家里做客,偶尔遇到冷风正在忙工作的时候,我和姐姐就坐在旁边等着他忙完手头里的事情,然后,每当我抬起头看到冷风工作时专注的模样,我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悸动。

我当时还小,并不知道那种悸动究竟意味着什么,直到我在海边看到姐姐和冷风接吻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的那种悸动和爱情有关。

我将这种悸动埋藏在心里太久,久到我以为它已经生锈,可是,当我再次将它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它仍旧是最初的模样。

冷风大我十岁,他和我姐姐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他们之间的那种严丝合缝般的爱情会给我留有任何的余地,直到我姐姐去世一年后,我才第一次鼓足勇气试探着问他:“冷风,你不能总是将自己的感情关起来,你总是需要人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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