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我也跟着爸妈在北京待过一段时间,”舒冉语气轻快,
“在我的记忆里,我只在北京上过一年的幼儿园。”
杨辰岳默然地听着,目光在她恬然柔和的脸上扫过。
“不过那时候的记忆已经不怎么清楚了,”顿了顿,她睫毛颤颤,
“我总记得有个小男孩经常欺负我,因为我头上戴了太阳花的发卡,
给我起绰号,天天和另一个小朋友在屁股后面喊我小花。”
舒冉反倒笑了,轻声说道:“不过,我在也没有见过这个小朋友,那一年的冬天我就转学了。”
恍然抬头,看到对面杨辰岳略显愣怔的神色,才发觉自己自顾自地讲了这么多话。
尽管是为了转移话题,安抚杨辰岳语气中吐露出来的落寞,怎么说着说着,倒也成了离别的事。
杨辰岳听他说完,一言不发,隔了两三秒,他忽的冁然而笑,那副冰山脸彻底被打破。
果然,笑与不笑,完全两个人。
舒冉还在担忧她话多怕让他神伤,却见他这样袒开身心的笑容,倒有些开怀,放松起来。
“以后会遇到的。”杨辰岳望着她的眼睛,突然热烈起来。
舒冉直视着空了一瞬,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也许吧。”
只是这赤裸裸的,不明所以的对视里加了不同的意味,舒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开来。
橱窗外的天却倏地暗了下来,乌云翻滚着,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雨。
“奇怪,这才四月初,怎么会有雷阵雨的架势。”
杨辰岳也跟着她看向窗外,嘴角仍然上扬着,眼里是不再刻意掩饰的畅意。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拨通了老陈的电话,吩咐他先别过来接他们了,一会可能有大雨,注意安全。
果不其然,电话刚放下,天空划过一道闪电,从云端直劈下来,仿佛将天地分成两半。
这会不过才六点多一些,却因为乌云密布,已是暮色沉沉,仿佛已要坠入黑夜,压抑地透不过气。
舒冉手边刚举起果汁要贴近嘴边,眼前却陷入了一片漆黑。
停电了?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说话声,都是一些细微的疑问句,但都很小,很克制。
不注意,果汁洒到了衣服上,舒冉感觉胸前丝丝冰凉,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杨辰岳透着窗外残存的光亮,目光在她身上搜索着。
“啊...我没事,果汁洒了。”舒冉拿纸巾擦着。
杨辰岳放下心,道:“没事就好。”
看到她在胸前擦拭,便转过头去,心想,这忙自己也帮不上。
不过好在,不到一分钟,店内就恢复了光亮。
窗外雷雨交加,雨势丝毫不未减。
餐厅老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出面赔礼道歉,给每位桌上都加了一份小龙虾。
一来道歉,二来也可以让顾客在餐厅多留一会,避过这场到了末尾的大雨。
盯着这鲜嫩多汁,红头红尾的小龙虾,舒冉实在是内心复杂。
虽然店家贴心地给了两双塑料手套,但舒冉仍是无从下手。
和杨辰岳面对面狼狈剥虾?
舒冉选择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