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尾兽的身影轰然倒在地上，巨石像也化为一堆碎石，那个苹果大小的球型自己飞回了男人的手中，男人把它揣回怀里。
摩里恩和其他几位老师走了过来：“多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男人笑着说道：“能请教您的名字吗？”
“我是摩里恩。”摩里恩快速介绍了自己和其他几位老师，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学生说道：“那些是我的学生。”
“那这个孩子呢？”男人把西莫推到摩里恩面前，问道。
“这个……”摩里恩迟疑了一下：“也是我的学生，不过很快就要被开除了。”
西莫把头埋进衣服里，不敢见人。
摩里恩见气氛有点尴尬，赶忙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用敬语，名不见经传的炼金术士罢了。”男人微笑道：“我的名字是卡普雷特，皮埃尔·卡普雷特。”
“卡普雷特！”布鲁惊叫一声：“这世界上仅此一位的［炼金之神］！”
布鲁赶忙走到卡普雷特的旁边：“您能教我炼金术吗，我一直都特别想学炼金术。”
“炼金术只有我这样没天赋的人才学的。”卡普雷特笑道：“你很有天赋，说不定能成为魔导师的。”
“咳咳。”摩里恩咳嗽了两声，示意布鲁注意形象，但布鲁可不管这些，虽然炼金术不如魔法好用，但这可是炼金之神啊，哪怕成不了炼金之神，特级炼金术士也比普通的魔导师地位高多了。
“我是真心想学的。”布鲁说道：“只要您收我为徒，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我的天赋很高，肯定能继承您的衣钵的。”
卡普雷特摇了摇头：“炼金术不需要什么天赋的，只要肯用功就行，如果你真想学的话……”
卡普雷特拿出一个小盒子，将它变成一本半人多高、厚上万页的巨型书籍：“这是炼金术的基础，能背下来的话就来找我吧，我就在这附近住，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
布鲁立刻闭上了嘴，看着那本书陷入了沉思。
这书光看完怕是就得一两年，更别提还要背下来……
卡普雷特笑了笑，他就知道布鲁不会学的，有很多人来拜他为师，想在这里混一口饭吃，但看到这书后就摆手走了，他们宁可去大街上混饭吃。
卡普雷特把书收了回去，说道：“虚尾兽我只要那条尾巴就行，皮毛就当作见面礼送给你们吧，那东西在市面上也要值好几百金币的，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摩里恩赔笑着，开玩笑，几百金币？这东西有价无市，在拍卖行之类的地方拍到一两千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这么完整，价格估计还能翻个番。
几千金币，他在皇家学院做教师十年也没挣到这么多钱，当然这钱他不能独吞，其他几位老师也要象征性给点……
卡普雷特摆摆手：“那我就先走了，哦对了，别和别人说我住这附近，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好的好的。”摩里恩点点头，送别了卡普雷特。
实训继续进行着。
……
西莫拎着绷带，摸着树丛走入森林中。
用于引火的魔法纸已经因为虚尾兽而消耗完了，西莫只好来到一处空地，去寻找合适的木头取火。
一般来讲，普通的野兽是不敢靠近火焰的，魔法生物的话……就只能希望别遇到了。
西莫尽量远离水源，这样可以减少遇到野兽的概率，同时她找到了一颗不算太高且有两根粗壮的剪刀型树枝的树，她将绷带缠在两根树枝之间，做成了一个建议的树上吊床。
这个实训的目的应该很简单，在丛林中总会遇到野兽之类的生物，魔法使用越熟练者，自然也就越容易生活和取水，但只要运气够好，很多危险情况事实上可以避免，如果不会用魔法生火，那就用木头，如果不能用魔法屏障来防止蚊虫，那就睡在树上，如果打不过野兽，那就远离水源，尽量不要遇到，时间只有十天，事实上早几天回去也没问题，这么短的时间的话，少吃点食物也没关系。
当西莫升起火堆，并将绷带在树上绑好以后，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西莫躺在树上，回忆着白天卡普雷特说的话。
“炼金术……不需要天赋吗……”
……
第七天，布鲁从草丛间钻出来，急匆匆的逃回了营地，摩里恩和其他几位老师联手将追击布鲁的魔法生物赶走，至此，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完成了实训，除了西莫。
女老师帮布鲁处理身上的伤口，摩里恩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没办法，按照规定，只要有一个学生没回来，哪怕她死了，老师们也必须在这里等到第十天再走。
总不能让人家在外面呆十天回来找不到营地吧？
于是师生们继续在这个地方等着，终于，第十天——
西莫从营地的正前方走来，她的步伐从容不迫，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刚在附近的小溪洗过，皇家学院的校服已经被她抛弃了，只剩下一身白衬衫还穿在身上，裸露的双腿用绷带缠起来保暖，身后还背着一大块完整的兽皮。
“你……”摩里恩惊愕的看着西莫，说不出话来。
女老师赶紧把西莫带到营地里擦药消毒，师生们也终于可以打道回府，虽然摩里恩不情愿，但还是在西莫的成绩单上写了一个大写的“十”。
回去的路上，西莫一直看着车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实训结束后，各班级的第一名会在学生会场，接受校长的颁奖并分享自己的经验，但摩里恩以西莫“不是用正当方式取得的成绩”为由，让布鲁作为第一上去领奖，于是，西莫连观众也没去当，待在自己的宿舍发呆。
“首先呢，我这个第一名其实受之有愧，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没能做到最好。”布鲁在台上侃侃而谈：“比如，我明明可以用野果充饥，却非要去猎取大型野兽，导致魔力早早用空，明明可以在一个地方待到结束，却偏偏要去挑战高阶的魔法生物……总而言之，这次的实训是一次非常好的锻炼的机会，我也非常感谢我的导师——摩里恩·阿飞普斯教授，他对我的栽培……”
西莫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坐在床铺上静静的抚摸着伤口，她知道自己算是投机取巧，但还是感到委屈，魔力的多少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也想猎取大型野兽，她也想去挑战高阶魔法生物，但她去就是送死啊，她能怎么办啊。
外面响起了大批的掌声，虽然布鲁在各个班的第一中成绩不是最好的，但大部分老师和学生都认为，布鲁是因为要挑战自己才导致这样的，于是，布鲁因为实训而名声大噪，西莫则无人知道。
次日，摩里恩将她叫到了办公室。
“虽然表彰会没让你上，但是也别说我欺负你，开除申请我撤销了，以后你就在班里老老实实待着，我也不会为难你。”摩里恩把一套衣服丢到桌子上：“这是新校服。”
西莫把手中的退学申请递了上去：“不用了，我退学。”
摩里恩显然愣住了，他没想到西莫会这么说。
“你认真的吗，布鲁是全年级第一的天才，卡普雷特大师都说他成成为魔导师的存在，他现在没有知名度，这个表彰大会让他上正好，行，就算我让你上去，你去讲什么？讲你怎么待在一个地方十天让大家笑话你吗？”
“我知道啊。”西莫差点忍不住哭出来：“我知道布鲁是天才啊，但凭什么啊，他以后会有很多荣誉，实训第一给他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我除了这个就什么都没有了啊！天才天才！难道我不想当天才吗！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魔力少是天生的我也不想啊！难道非要让我翻不了身你就满意了吗！”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这样，我回头给你单独办一张借书卡，可以了吧，你不一直想要吗。”摩里恩看西莫要动真格的，赶紧好言相劝，他开除西莫没关系，但如果有学生主动退学的话，对他的名声影响也是很大的。
西莫含着泪摇摇头：“我不要你的施舍。”
“那你就走！爱去哪去哪！”摩里恩也生气了：“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在这混一口饭吃就是你的荣幸了！不愿意呆你就走！我看你能去哪！”摩里恩也不在乎了，反正从萨姆大森林带回来的虚尾兽皮已经够他花一辈子了，大不了花点钱打点一下上级就是了。
西莫把退学申请书拍在摩里恩桌子上，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今天是阴天，西莫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路上，身边的学生对着这个没有校服的少女指指点点，好像她不是从办公室，而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一样。
西莫还记得那句话——炼金术不需要天赋。
不需要天赋，就意味着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在炼金术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这正是炼金术的真相。
等价交换——炼金术不变的原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