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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万念俱灰

你的学生时代里,总会有这样的人物:

学习好又跑得快,而且啥都会;体育国家队的一堆一堆的;会摸个钢琴还会摸个吉他;画个画都是个大神级别;写个字都能让人目瞪口呆;下象棋从来就没输过,在他面前谁都是弟弟;身材好到爆,于是穿个裙子就在元旦晚会上跳拉丁舞,全场为她欢呼……

这样的人物,太多了…

北夏一中这个神仙打架的地方,本质上就是个人才市场,没点才华还真不敢在这读书,同学们常以自己的特长来争霸,以至于每个班都有个最牛的风云人物。

你说学习?不用担心,学习这种东西,只是特长课余时间才搞的活动。但他就是能坚持每届高三毕业班的本科上线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初中部初三的重点高中上线率百分之六十,自己就是个省重点高中,而初中部直升高中部的占四分之一。

说到底,他就是牛!

但有的人就是能集齐最上面的所有功能,不但学习好跑得快,而且还啥都会,最重要的是:

她竟然和男生称兄道弟,丝毫没有界限,这不,身后一大群女生咬牙切齿,狠狠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和自己男神靠的太近。

想揍她一顿,谁敢啊,哪打得过她?

整个人就跟个男!人!婆!一样,真是够人恨的了。

致命的是她长得还不错,五官还挺清秀,身高又高得不行。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这不,她缺点有了

她头发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这群长发飘飘的美女,才能吸引男神嘛,她也就只能成天跟在那些男神屁股后面当个假小子小兄弟。

—————分割线——————

1

“班长,班主任座位表设计好了吗,我可着急了~”

她实在无法忍受这路人甲嗲声嗲气的语调。“不知道,你去问她。”

“你这班长是名存实亡吧,还没什么作用,班主任的动态都不知道,估计是班主任对你失望了,让别人通知我们去了…”一个欠揍的路人乙出场,就是欠收拾,咱们忍。

“别这样嘛姐,不然班长会以为你嘴里张满了键盘呢。”路人甲朝路人乙撒娇,满脸的“别这样,咱们不和这种人计较“。

她心里不屑地苦笑,开学才不过一周,外界传言的北夏一中,就是这样的“人才辈出”吗?看来当初填的志愿真的是大错特错。

在她面前做了一堆的戏,不过是在嘲讽当时她主动举手要当班长的勇气。

算了,人也分五六九等,嚣张跋扈,或许到某个时候就没办法表现出来。

她现在的座位是当时开学时班主任随便排的座位,先是为了让任课老师熟悉熟悉同学们的面孔,到第二周时会重新编排。

2

她仰天长啸。

不为什么,为的是她顺风顺水的幸运值,估计是拯救了银河系。

成功考到北夏一中,虽然自己没料到最后会被吓到,会对这里失望。可这里始终是北夏市初中生的最大梦想,也是自己曾经挑灯苦读的目标。

当时的自己内心只有三个词:只想考一中,只会考一中,只能考一中。

刚刚好就是,靠着自己超出北夏总分录取线的三十分稳扎稳打撞进去的。

苦了三年,新的开始又来了。

继续开始苦第二个三年。

我这一生,为的就是学,为的就是报答他们,最爱我的他们。

我也希望我这一生,能成为别人的心灵鸡汤…

想到这,她心里美美的,对自己表示很满意。

那就加油!

3

一不小心就偏题了。

以前多好啊,一行五人,上学放学呆在一起,晚上比赛培训要推迟放学,他们就给自己捡好书包,拿到外面等待她,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还没有一点怨气。

看见她走出来,眼睛都像发光一样。

曾经的五个人,到现在已物是人非。

那时,天空湛蓝,干净得一点杂质都没有。

作为里面时而乖时而粗鲁的双重人格,她总是会被他们带坏,被他们带去玩他们玩过,可她没有玩过的,吃他们吃过,可她没有吃过的。

甚至从小培养点点洁癖的她,会和他们几个共舔同一根冰棍,共喝同一杯奶茶。

那条小路,他们各自骑着自行车,共同聊着天,那笑声,真的是最炽热而温暖的太阳了。

一次她摔倒了,他们急忙跳下车去扶她,脸上写满担心。

手脚都擦伤了,那时的冯明萱看到这模样还哭了起来。

还有一次王智宇为了装X,双手松开车把,就这样骑,结果飞进了路边的小渠里,还好小渠没有很深,不然那时就不只是笑了…

他们吵过架,打过架…

还一起干过恶作剧,一起骂过保安,骂过很多人…

还有…

还有……很多很多…

小时候的友谊,纯净,天真。

没有渗杂任何利益,任何竞争。

现在陈念昔想起当年,还是会笑得很开心,只不过鼻子有点酸。

她曾经告诉自己,要成为一个不会被世间的五情六欲所左右的人,一心只向着读书,她在乎的只有亲情。而那些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她的。

现在她料到,自己错了,又是个大错特错。

她很在乎他们的曾经。

她永不会忘记,那五个人名字放在一块,正是最美的彩虹。

许如生,温涵彦,她,冯明萱,王智宇。

或许,怀念过去的,只有自己吧。

喔,原来自己还是个矫情得不行的人,怪不得爸妈给自己起这个名字:

耳东陈,思念的念,昔日的昔。

陈念昔。

4

陈念昔小时候干过的傻事可多了,她还一直自认自己是个非常理性的人。

可在徐许晴看来,就是个傻傻的但又很可爱的短发美女。

北夏一中真的是个很美很美的学校,红墙绿瓦,古色古香,每丝每毫都是知识的气息。

很安静的学校,轻轻跨入大门,空气清新,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可能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的缘故,不远处还是有些嬉笑声,还能清新听见那些成功分配到同一班的欢呼声。

陈念昔深呼吸,将这里的空气灌入自己的肺里,

啊,我真的没选错,这里真的太美了。

曾经就听学姐讲过,她在那读书了三年,都还没有完全逛完整个北夏一中。

踏在绿荫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洒满地的金子。

不自觉的就走到了高一教学楼。

刚靠近高一三班,还没走近,就听到徐许晴超级大声的呼喊。

“啊啊啊啊,念昔!念昔!这里!”

然后就看见她从里面冲了出来。

陈念昔透过窗都能看见里面新同学的疑惑,“念昔?谁啊,用不用这样。”的眼神。

她捂脸一叹,真是受够她了。

徐许晴冲到她面前,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念昔念昔,真是缘分在作怪,看来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

“差不多得了,走吧过去吧。”陈念昔轻轻一笑,温柔地看着她。

“好嘞!”徐许晴拉着她的手,“前几天学校发短信来叫我到高一三班报到,我就预感到肯定和你一班,结果今天早上来一看,还真是!”

陈念昔看了看她的脸,真像个傻子。

不过还真有点感动,站在距离班级十米以外的地方都认得出来自己,还不顾会不会被学校因大声喧哗而批评的风险冲出来叫自己。

不得不说,徐许晴真的是幸运的化身,真是自愧不如。

每年全市会统一举办一个抽签活动,任何学生都能参加,每个高中分配一点学位出来。

意思是,无论你成绩是好是坏,人品是好是坏。

只要给抽中了,那你就能到这来上学。

当时中考完的徐许晴崩溃了很久,虽然她一直都是学校几乎垫底的,也已经等着考最差的职校去混了,不过估计伤心个一两个星期就能恢复过来。

这不

考完还有个这样的改变命运的方式。

给她给抽上了?

还是北夏一中?

又一个拯救了宇宙的人。

陈念昔有点担心她,毕竟她的学习习惯一直都不好,虽然她曾经劝过她好好努力,但没什么结果。到这里如此高强度的学习,不知道她应不应付得来。很多报道说有些学生因学习压力过大,学习任务过重,就直接从楼顶给蹦下去了。

唉,应该会好起来的吧,要相信她。

徐许晴估计也应该忘记了,陈念昔曾经在快中考时,让她赶紧复习回小学五年级的解方程,因为她连解方程也不熟悉…

5

陈念昔站在高一三班门前,细细扫描自己的座位。

徐许晴翻了个超级大白眼,明明刚刚都告诉她她坐哪里了,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话,也不知道在查什么。

而这边的陈念昔根本没留意徐许晴的表情,只是在找,找啊找…

扫到一个名字,心头突然一颤。

她僵着身体,缓缓转过身,用双手用力地“钳”住徐许晴的双肩,瞪大眼睛。

“疼疼疼!!”

她又像个树懒一样,徐徐张开口,左手指着那个名字:“我-勒-个-去,你-看-这-名-字,别告诉我这是个同名!”

后面的语速突然又快了起来。

徐许晴挣脱她的双手,拍拍刚刚被她“钳”的地方,嘟嘟嘴:“切,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不过撞名也说不定哦~”

“不对,他明明也有考这里的好像,这么不巧还和我一班?”

“有些事情嘛,就像你和我一样,缘分嘛~~~”

“啧啧啧,你别那么说话,瘆到我了。”

“就是这样嘛~~~你喜欢吗?”

……陈念昔和她打闹着,你拍拍她的肩,她推推你的腰,笑了。

………………

“唔,大橘已定。”

男生?低音炮?好熟悉…

陈念昔转过身去,对上了那个正用右手撑着下巴的男生的眼睛。

懒懒的,幽幽的眼神,微微卷的头发,浓密的双眉。

我…去…

还真是陈君硕。

徐许晴偷偷笑了一声,瞧到陈念昔窘迫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哈哈哈,小时候也就见她在陈君硕面前这样,不过她也没少跟陈念昔躲他,这种傻事自己也跟着她做多了……

“……听不懂。”念昔低下头小声道。

陈君硕笑笑,看了念昔一眼就绕开她走进了课室。

当时的念昔似乎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知道自己肯定又脸红,眼睛又模糊了,胸口闷闷的。

另一边的徐许晴见状戳了戳她的肩,本来很强势的人,弱点就这么容易展现出来,低着头的样子,惹人怜爱。

什么?我在想什么?什么叫怜爱?

不要相信什么Orange好吗…

于是她把正软绵绵状态的陈念昔拖进了课室…

陈念昔:……(还如痴如醉地沉迷其中)

身体一半刚被拖进门口,陈念昔马上回过神来,趁着还有半个小时才开班会,书包还没放下,连忙跑去洗手间。

镜子前的自己,应该没沾什么眼屎吧,今天早上好像记得洗洗面奶了,啧,这个黑头好恶心。呃,这鼻毛怎么粘脸上了,没关系没关系,长大先长大先,那时候我肯定会变美的,现在不是要美的时候。

可以。

“喂,你在干嘛。”

有人拍拍她的肩。

“没干嘛。”她思考着,没空理那人,换句话说,是根本就懒得知道这是谁。

“哦。”那人凑过来,通过镜子盯着正低头的陈念昔。

“唉,走吧,回教室。”陈念昔转过身就走,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完全忽视了那人。

温涵彦冷笑了一下,耸耸肩就朝她的反方向走了。

不时回头。

干净利索,但稀疏,微微泛黄的短发。

难以接近的背影。

“你一直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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