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街道风声渐渐大了,阳光静静洒落在青年的肩膀和一半后背上,穿过那层淡黑色的影子,微微灼烫着略显粗糙皮肤,某种熟悉的香味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心肺间,如午后小憩,忽起阵雨哗啦凉风扑面,从未关的窗子沁入灵魂,清醒的少年看着乌云满天,左半边脸颊却是阳光拂面。
很多年前,那阳光便一直在他的左边,安静祥和,温柔春水,引动某人的心魂,时而冰冷沉寂,时而躁动炽热,猎猎秋风,炎炎夏日,一颦春风扶柳,柳枝打水叶附风,一簇山原荒芜,荒我心中山千万座野千万重,云淡雁叫江北东,越过星河西望又残红。
花滢滢柳眉微挑,依旧红裙衫罩绣花履,人面桃花山河墨,朱唇呢喃笑靥灿烂:“就这些?”
青年不动声色,左手却是不断寻着柔荑凝脂,否则总会觉得这村子空落落的,总算得了逞,这才转头笑道:“其他的都在心里塞得满满的,即使见到真人也舍不得给它们跑掉,只能等我赖在你身边,慢慢地消,慢慢地好。”
“切,分明就是编不出来了,文盲吃货扮书生,张口闭口…唔!”
忽然换了发型的青年搂着那个姑娘,一黑一白的面庞,炽热对滚烫,风渐止,心桂香,泪两行,有意无意有情无情,总是雪飞炎海清凉。
飞霞掩面,瞳光湛然,睫如花上扫雪小帚,嘴边小痣是人间天下点睛笔墨。
词穷后诗如流水趟过心头,曲音高时无论白雪阳春,蝉鸣一声原来是夏至君归,扰乱心扉。
天长地久有时,鸿雁去来有期。
对视的两人轻喘着气,有些疲惫消去,有些烦闷涌来,好在并未错过什么。
村花打量着手中的长刀,未出鞘时只觉得森然有秩,鞘体像是釉玉一般清凉润滑,青绿色时而透亮时而朦胧,她眨眨眼,问道:“你准备叫它小蔏?”
青年诚恳地点点头。
“你不怕她回来后打人?”
阿柴脸上噙着淡笑,嘴角微扬:“其实还是有些怕的,不过咱们也可以叫它正名的。”
“正名?”
“采花姑娘。”
“噗!”村花没忍住,小手捂着嘴:“呼呼呼哈哈哈哈哈!”
“咬你啊!”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阿柴意识流中响起,同时村花手中的刀也随之一震,神兵以此表达它的强烈不满,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啊!”花滢滢手一抖,那把刀便飞了出去,好在她反应极快一根藤蔓竟是在路边的院墙上突兀出现,拦住了被扔出去的刀然后一卷一扬,暂名为小蔏的神兵又回到了她手中。
小蔏:~@¥%&*#@
阿柴默默看着,反正这小家伙皮得很,还没回来就打算告状,呵呵,栽了吧。
腹黑村花抱着瑟瑟发抖的小蔏(妈耶这名字真奇怪),轻轻的哼着什么试图安抚它受伤的心灵,尽管双方不能对话,她还是用自己的温柔假象欺骗了又一个可怜家伙,此时在阿柴意识流里转惊为喜的小蔏看不到村花嘴角的邪魅笑意,而是一个劲地帮着她骂阿柴。
同仇敌忾?
……
还未能好好陪着心爱的姑娘多聊一会儿,黑着脸的花海河和老村长就联袂而至,前者冷咳一声,示意那小子不要轻举妄动,后者则是促狭地敲了敲门,屋内的两人身体一颤,然后村花随意的挥了挥手,房间里一株不知名的藤蔓忽然伸长,轻轻一碰就将房门反锁了。
反,反锁了?
花海河恨恨地瞪了柴久生一眼,谁让你报信的?
柴久生歪头斜眼,你自己先装模作样咳嗽的,这事儿可不赖我。
大约过了十分钟,阿柴打开门走了出来,顺手就把门在身后带上了,咔嗒。
花海河见不得这小子那满脸堆笑的样,冷哼一声扭头就走,柴久生则是挤了挤眉毛,结果遭了后者一个白眼。
咚!“哎哟!”“没大没小!”“切!”
眼看村长又要发飙,阿柴作为村里孝亲敬长第一人,连忙熟练地给老村长按起了肩,顺便躲过了又一个空气板栗,连推带搡地就把村长礼送出屋子,还把大门也关上了,两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的,一时半会儿还没聊起来。
阿柴主动出击:“村长,这是我从西北高山荒原带来的土特产,您要不要过过目?”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找到的自然是你的东西了。”
两人一个客气地把刀往身后藏了藏,另一个满脸不好意思地果断伸出手去,结果绕着院子一通鸡飞狗跳的跑,竟是半天都没消停下来。
最后阿柴忍不住了,将神兵递了过来,村长不屑地瞄了一眼,随机嫌弃的转过头去:“啧,你这也叫神兵?切萝卜用的菜刀吧。”
我想砍他!小蔏在阿柴意识流里愤愤,它居然被鄙视了,还被质疑神兵的身份!
青年早有预料,毕竟最后一丝能量先前也被他挥霍了,如今就是把比较硬实比较扛打的棍子而已,要不是见识过它的伟力,估计扔路边他看都不看一眼。
啊呸!你才棍子呢,你还棒子呢!
阿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骂我是棍子也就罢了,侮辱我是棒子那可就是很大仇了,话说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啊,我还想着去顶山部搞搞事呢,到时候再帮你教训下那个叫什么小琳的家伙,给你出出气!”
呵!就你?还出气呢,怕不是要被那个小姑娘吊起来打,小琳都跟我说了,她当时把你逼得跳崖都不带反抗一下的。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你们俩搁着唱戏呢!”村长毛了,老子日理万机很忙的好吗,特意抽时间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听你一人一刀讲相声?
呵…
嘘!阿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玛德你骂他人家都听得见的,妈耶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这茬儿,还好没骂出口,青年心虚地抬头看着村长,发现对方的怒气并不是由自己引起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微笑说道…
变态流氓色坯!你是不是忘了在顶山部那会儿,和无感宗主的花前月下了?村长我举报这人他把另一把神器都…唔!唔唔!
阿柴摁住躁动的长刀,同时在意识流里给予其禁言半小时的处理,可惜慢了点,好像该说的都说了,剩下那点糊弄小孩子都挺难的。
村长依旧一脸的高深莫测运筹帷幄…咳咳!柴久生咳嗽两声,白眼道:“行了别演了,老子早就发现你小子又有猫腻!”
阿柴:???村长话可以乱吃饭不能乱说啊!
村长:“那那个小姑娘就交给你了,明天你就给我叫阵去,还个礼给他们,免得这一个个的嚣张的都快上天了,放心,怎么狠就怎么整,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村长一脸的靠谱,还时不时望向身后的屋子,不断使眼色说放心有我呢。
阿柴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他忽然想到什么,疑惑地望着村长:“话说,先前你们是不是败得很惨啊?”
“怎么可能!”村长双手一拍大腿,后背猛地一直,冷笑道:“就那几个小屁孩儿,我收拾他们都不费吹灰之力的!”
“哦,可是我明明看见柴疯子被人吊起来打啊,难道村长你也下场以大欺小了?”阿柴啧啧几声,鄙视的目光扫过村长那似黄实黑的脸,一点砍柴人的淳朴都没看出来,接着又说道:“慢着,柴疯子都没打过你找我有什么用?”
村长大手重重地拍在青年肩上,把后者身形拍得一歪,哈哈笑道:“虽然柴疯子没打过她,可绝念…哦就是他们那个八阶,那老东西也没打过我啊,要不是他们二打一我都能当场废一个的。”
阿柴尽量忍住不说也不想那句“废你自己吗”,但是还是掩盖不了嘲讽的小眼神,单挑变二打二,这是人干的事儿吗?青年继续鄙夷:“既然那小姑娘有和你一战的资本,那我去不还是送菜吗,难道要用我的独特人格魅力和至高的道德修养折服她?”
“你要是想站在到的制高点上批判她我也不拦着,”村长笑呵呵,转头望了望屋子方向,“反正一只羊也是牵,两只羊也是溜,大不了批个放羊资格证给她。”
阿柴:@#%¥*&你有种别把声音压这么低啊,你当她面说啊。
村长沧桑的笑脸逐渐冷寂,正色道…
“停!”阿柴果断打断他正色后的话,再次心虚地望向某个房间,嘀咕道:“最后一次啊,下不为例啊呸没有下次了啊。”
……
七位尊者各据一片山林,在外围区域造了七座法台,这是他们昨天和柴久生达成的协议,败一次,进一里,胜一次,退半里,此外互不相犯直至双方撕毁协议。
不惊尊者自然是不肯这么麻烦的,毕竟昨天第一阵是他们赢的,不过柴久生的话也在理,七阶终究是七阶,输赢对八阶来讲没什么意义,你要打的过何必动用这种手段是吧,可是绝念打不过,所以就得按他的规则来。
八阶权能者,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所以他们不得不以守代攻,不然七阶在八阶面前真不够看,万一绝念一个失手,这边承担不起后果,压制不住顶级战力那就没法和别人撕破脸,至少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能藏着掖着就不必提前暴露,容易得不偿失。
七座法台,轮番接阵,每天一人。
柴久生自然想让柴疯子去一个挑了他们七个,奈何柴疯子被无感宗主盯得死死的,差不多是个动手就挨揍的光景,所以只能派别的七阶去,或是搞定那个无感宗主,毕竟前者由于对方占了地利,再有三五部众配合,同阶同级时很难有对手。
所以村长选中了某天选之人,也不管他怎么想怎么打,反正把那七个打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