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倒是开心，就是……”
“就是啥？”大师兄头也不回地乐呵呵地回问道。
“就是……那个……”余生扯住了青年的衣摆，指向了右后方的一个昏暗的小巷处。
那里，一个穿着粉色长厚袄，不知生死的女子，正被某人拖着，没入了黑暗之中。
大师兄：“……”
余生：“……”
“你……啥时候发现的？”大师兄停了下来，挠了挠光洁弧度坚毅的下巴，略显古怪地问道。
“从刚刚那个拐角就发现了。”余生显得有些苦闷，“刚刚叫你，你没搭理我，那时候那个姑娘正抱着一个男人的大腿哭……”
“然后呢？”
“然后那个男子喂那个姑娘吃了什么东西，她就昏过去了。”
“额……”大师兄踟蹰了片刻，小跑着将身上的礼物包裹寄托在酒店柜台之后，便拉着余生跟了上去，“走，师弟，你哥我带你体验夜生活去~”
“唔……”
顺着刚刚那条黝黑深远的小径直走，跟随雪地上的拖痕，左拐右拐，在路的最末端，见着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
没有守卫，没有门匾，仅有门旁石墙上的一排小字似在记录着此处的身份。
龙门……
一丹入腹神光现，九引齐转跃龙门。
“有意思，一丹九引，鱼跃龙门。”大师兄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一排小字，随即敲响了大门。
“大师兄，你……”余生见状，连忙试图阻止，虽说他对着墙上几字略微不明，但刚刚见到那男子对姑娘的所作所为来看，这里面的，定不是什么好人。
“别急，我自有分寸。”
青年给了余生一个安定的眼神，摆了摆手，开始耐心等着门内的回应。
所幸，今夜皎月正亮，天地间的冷风变得温和许多，站的久些，也觉不着什么寒，就像那代表着严冬的精灵，悄然回到了家中，沉入梦乡。
莫约一刻钟的功夫，青年都要稍稍不耐的时候，终于在门内，等来了回应。
朱红大门上，突兀地露出了一道堪堪露出眉眼的缝隙，那是一双有着颓废之感的单眼皮死鱼眼，似乎刚刚因为大师兄的叫门而烦躁地起身：“做甚么？大晚上的不睡觉？”
“嘿嘿。”大师兄腆着笑颜凑了上去，躬身微微一拜，道：“我兄弟二人，无意间得知此处，有能令人‘鱼跃龙门’化而成神的金丹，特地前来求取机缘。”
“哦？”里面那人轻咦了一声，好像来了精神，“从谁人那儿得知？”
“一个穿着灰袄，头上扎着布包的壮实男人那儿听得。”余生见大师兄脸上犹豫之情，便当机错开了身子冲着大门描述着之前在路边见到的那个男子。
“老徐？”里面那人犹豫了片刻，转瞬想到了什么，便拉了门栓，让了一小隙过道，“进来吧。”
朱红色大门内，是一方宽大的黑石地的院子。
院内的积雪被扫成了两个大堆，摆在正房的两侧，小山似的灰白上，是两根巨大的檀香，烟雾缭绕，像是在供着房内的存在。
余生二人进来之后，男子小心翼翼地环望了四周，发现没什么状况之后，便再次插上了门栓，冲好奇打量院子的二人招了招手，带着他们从侧门向后面走去。
趁着这月色，余生也终于看清了这位略显颓废的中年男人。
宽厚的肩膀，肥胖的腰肢，前面凸起的啤酒肚在迈步间一晃一晃地，连令着缠腰地带子都似乎在悲鸣不已。
而他的面孔，向两侧呈椭圆形的脸上坑坑洼洼地长满了红色的小疮，胡子拉碴地密布在下颚唇边，鼻子塌下去，连同着下拉的嘴和死鱼眼，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丑陋恶心的油腻中年人。
“这位……大叔？”大师兄似乎也被这男子的容貌给惊了个呆，被他带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询问道。
“什么大叔，大什么叔？”那男子听见青年的话后，突然反应激烈了起来，停了脚步，转身正对着大师兄，指着自己的鼻子回道：“你这小子，瞪大眼睛，看看我这是大叔？！我今年才二十三好不好！”
大师兄：“……”
余生：“……”
“告你们，你们今儿可来着了，最近东枝岛的九绝仙尊降临此地，赐福金丹，上次我呐，可就是因为吞了仙尊的金丹，才能有这种闭月羞花中又不失威猛刚劲的容颜的！”
那男子托着两个肉球般的脸颊，似是沉醉在一种特殊的幻想之中，完全没有看见两人已经显露在外的古怪神色。
“这……这位哥哥，您刚刚说的是，九绝仙？”余生强忍着恶心，继续询问。
男子听得，满意地点了点头，回道：“你这小伙子不错，我就大发慈悲地跟你说道说道。”
“这九绝仙呐，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男子向着他们身边靠了靠，低声道：“他可是来自传说中的东枝岛上的神仙，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前一个百年，降临到我望鲸城，开创了一个隐秘的门派。”
说到这里，男子又朝着走道深处望了望，声音变得更轻了：“就是我现在待着的这个门派，金丹教！”
“那这门派里的，都是像您这样……威风……潇洒的人么？”大师兄亦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回问道。
“那可不，左右两位护法啊，可是比我帅气的多！”男子嘿嘿地笑了两声，脸上的肥肉颤了几颤，转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等你们见到护法，就能知道他们的容颜有多么的风华绝代了！那简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壮阔！”
大师兄：“……”
余生：“……”
二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继续跟了上去。
不过，通过这了了几句话，已经得知了一些讯息。
例如，这个九绝仙，基本上已经确认是假的了。
原因无他，单就审美来看，就得出了结果。
他们的师父，可是个颜值控。
曾经的九绝画相中，就没有丑的存在。
一个比一个的青春靓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