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古代五音之一,凌驾于云端之上,缥缈无期。”
那个温暖的午后,两个人初次相遇,却结下了不小的友谊。
“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去吧!”
栾羽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公瑾原,一改往日话少的风范,开朗道。
公瑾原快速点头,任由栾羽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腕,向前走去。
走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抬眼望去,是清一色的绿野茫茫,大地上都是农民们辛苦种植的农作物,小麦的穗粒饱满,让公瑾原看着就很有食欲,马儿们在绿草上奔驰,声音长眠,延续千里,清谧的空气中依稀有着淡淡的绿茶香,绿茶芬芳扑鼻,沁人心脾,让公瑾原不禁放下自己,让自己沉浸于大自然中。
从外围走入深处,从草原的岔道中寻到一丝生路,进入了深林处,看见了碧绿色的世界。
这片林子是个圆形丛林,碧绿色的丛林围绕在公瑾原上方,两旁的树木刚好的将炽热的阳光分割成细细碎碎的一小部分,照射到两人身体是各个部分,公瑾原乌黑的眼球滚动,亮丽的看向天空,准确的是看向密密麻麻的树叶。
栾羽含情脉脉的看着公瑾原,笑。
把心交给大自然,才是对大自然最大的尊重。
栾羽每次来这个,都是因为不同的原因,而这次,是让公瑾原感受到来自大自然纯净心灵的叩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栾羽微笑着,回头睁大眼睛看公瑾原,公瑾原不明所以,摇头。
“因为在这里,可以放下内心的繁杂与浮躁,不去想那些让自己伤心的,痛苦的一切,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净化。”
栾羽关切的目光投向公瑾原,公瑾原眼神眯起来,仰头看他。
栾羽很高,高高瘦瘦的那种,在暖阳下,像是冰山一角,向外迸发着冰冷的气息。
公瑾原也不算矮,毕竟是战争世家,基因还是不错的。
“来,过来。”
栾羽站在一棵十分高大的桐树下,桐树绿叶茂盛,让人看见就很喜爱的感觉。公瑾原望着心喜,便跑了过去。
可是,由于跑的太快,没有看清脚下乱麻麻的树枝,公瑾原拌在了上面,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直接扑向了栾羽。
被绊倒的瞬间,晴朗明空突然布满了阴云,齐刷刷的向天边延伸,包围,黑色的云朵挡住了原本明亮的天空,黑色的云雾缭绕,在上空翻滚,天空的轰隆声不断的扩大,雨点顺着稀薄的空气,倾盆而下。
“咣!”
第一滴雨滴落到栾羽长长的睫毛时,公瑾原被雨打湿的脸庞正好触碰在他的心窝。
“砰砰砰!”
在清谧的深林中,原本无声,这轻纱般的细雨的绵绵声穿过公瑾原耳旁,公瑾原原本被吓大的瞳孔放大,撞到一个十分柔软的东西,暖乎乎的,耳朵却听见巨响。
她抬头,被雨滴盖住的眼球含着水珠,朦胧般的梦眼看向栾羽。
此时的栾羽,脸红心跳,双手环抱着她,虽似不在意,却十分用力。
耳旁只剩下微雨掉落和两人呼吸的声音,公瑾原才意识到,那些巨响是从栾羽心里发出来的。
桐树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桐树内,是心心相惜的公瑾原和栾羽。
抖然间,栾羽产生了悸动,不好意思的笑笑,为公瑾原擦干了被雨淋湿的长发。
这场绵绵的细雨下了一整天,天空上的云雾让公瑾原琢磨不透,树上的绿叶含住雨珠,吸收,让人舒心的滴答滴答不停的传入她的耳边,周旁的泥土都被润湿,成为泥潭,树木似乎接受到雨水会瞬时增长,都伸出很长的脖子,去享受这场许久未曾逢过的雨。
公瑾原坐在桐树的旁边,好奇的看着属于大自然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清新自然,手臂向前伸出半个尺寸,就可触碰到冰凉的雨水,她伸手,那儒儒的声音,雨水打在了她的手心上,温度却不是凉的,而是暖和的,很舒服。
一旁的栾羽在生火,维持着这小环境里的温度,他不时用关怀的目光望向门口处,见公瑾原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眸不知在看些什么,竟有些想笑。
“这里,你经常来吗?”
坐立许久,公瑾原起身回头,迟疑道。
栾羽在收拾着他很长时间前收集的蘑菇,藏在了这里面,蘑菇十分光滑,摸着它们,像是摸着一块青玉,没有过多的回应,微微点头。
“怎么找到滴呀?”
公瑾原一屁股坐在栾羽对面的石头上,从筐子里拿出一个蘑菇。由于蘑菇表面很滑,公瑾原一不小心,蘑菇掉到了泥潭上,公瑾原哎呀一声,挽起衣服,捡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栾羽。
栾羽翻着眼角睹她,觉得她的样子十分可爱,笑了,眼睛却突然深邃,难忍之情隐藏在里面,但转瞬即逝,转而露出开朗明亮的笑。
“小时候,战争前期,爷爷回家里面来探望,我年少,便缠着爷爷陪我去街道上玩耍,这一玩,就是一天,夜幕降临,我与爷爷不知走过了多远。我只记得那条路很长,也很美丽。两旁有数不尽的花朵和翠绿的树,绿茶的清香和沁人的气味,我和爷爷都沉醉了。左拐右拐,不久,爷爷这个记性好的人也忘掉了来时的路,借着皎洁的白月光,爷爷找到了这片林海,而且,那天晚上,爷爷给我做的那道菜就是蘑菇。”
隐隐的,有泪光反射到公瑾原的眼中,她听着属于他的往事,竟有些心痛。
当然她不知是为何,在很久的以后,她依偎他的身旁,他才说出了那段话。
“后来,爷爷带着父亲走了,走的时候摸着我的头,告诉我要等着他凯旋而归。再后来,爷爷阵亡的消息传到了家乡,虽然战争胜利了,我却永远失去了我的爷爷。消息传来的第二天清晨,我起床发现,母亲离开了,她没留下任何东西,只留下我自己,我不知道去往哪里,只是凭着感觉,走向了这里,然后…………”
那是一个神秘的人,神秘的回忆,他不愿再提起。
公瑾原温柔灵动的眼望着栾羽,拿起手上的蘑菇,走到树口旁,借着雨水的冲刷,蘑菇上的泥泞渐渐消去,干净如初。
“身在井隅,心向星光。眼里有诗,自在远方。”
…………
洗好蘑菇后,栾羽钻木取火,那树枝叉好蘑菇,架在上面,不一会儿,上面就冒出让两人流出口水的味道。
见公瑾原蓄势待发的模样,栾羽做好身子,笑笑。
“你不吃吗?”
公瑾原撸起袖子,拿起一串烤蘑菇,就往嘴里送去。
“嘎吱嘎吱。”
公瑾原一脸沉醉的表情,鼓鼓囊囊的嘴里满是食物。
栾羽这人一向较为高冷,却被公瑾原逗得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笑你单纯可爱。”
公瑾原笑了,笑得像夜幕苍茫下的一颗星,正好照到栾羽内心的冰凉里,从此栾羽的心变成绛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