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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我的帝王生涯7

这些话虽然是他兄弟俩背着人悄悄地说的,但是全被我的情报人员听到了。我的情报人员很勤奋,因为我给的报酬很高。所以他们四处埋大水缸,扒到水缸旁边偷听,所以他们哪里都听得到。拐弯抹角的地方到处装镜子,所以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一如后世的电话线监控器一样。情报人员都告诉了我,所以我对这死党兄弟很是不喜欢。虽然他们也是我的亲兄弟。

咱爹的死,通过特快专递报告给咱几兄弟,自然很快我也收到了。我一听,吓了一跳,咱爹的身体不是还很棒的吗?怎么毫无预兆地说死就死了呢?问专使,说是得了急病。再问是什么急病,专使也说不清楚,说是什么冠心病白血病老年痴呆病骨头坏死一堆。因为鱼刺卡喉,几天没吃东西,所以乱七八糟的病全蹦出来了,给了魏王的身体最后致命的一击,所以他死了。问专使要遗书。专使说魏王死得很急,来不及写。所以只有临终口谕,没有遗书。

我一听,糟了,是不是老爹玩什么花招,在那里诈死,然后他的情报人员静静地在旁边看咱几兄弟的表现,给咱几个人打分,然后按得分高低重新排列魏王接班人的顺序。他喜欢弄这些伎俩。所以我没敢多问,抓紧时间哭,放声痛哭,涕泗滂沱地嚎淘大哭。哭得太子府里的瓦片都震掉在地,哭得远在八里之外的长乐宫都听得见。

哭了很久,也没人劝我节哀顺变。我有点累了,想找个借口停下来,这时旁边的一位兄台,站出来大声劝我:

太子,如今魏王谢世,天崩地裂,人心惶惶,您应当早思安邦定国之策,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就别只顾自己哭得痛快了。

见我有些迟疑,然后又悄悄地附耳对我说:魏王真是死了。没有诈您。

我定睛一看,是忠心耿耿的司马孚,我的好哥们。我这才放下心来,顺势云收雨住,不哭了。

三十多年来,咱爹不停地教我怎么哭,教我怎么哭法才能产生最大的经济、政治和社会效益。教我怎么痛哭,怎么轻啼,怎么在众人面前大哭,怎么在人后低泣而又隐隐让人看见,这些技巧都一一教给我。听得多了我都熟能生巧了。

(过后等我回过神来,我把这司马孚单独叫到一边,问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前面那段话没什么歧义:太子,如今魏王谢世,天崩地裂,人心惶惶,您应当早思安邦定国之策,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就别只顾自己哭得痛快了。虽然别只顾自己哭得痛快听起来有点别扭,好像哭是一件好玩的事一样。但问题不大。但后面那两句:魏王真是死了。没有诈您。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司马孚眼睛眨了眨,意思不是很明白吗:魏王过世这事是真的,没人骗您。你小子的意思是说本王还以为先王没死,咱爹还活着?嗯……那么我哭得那么痛快,只是假哭?不是,不是那样……你小子是不是认为我只是做痛哭表演给大家看?我这是表演?愚臣万死,愚臣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别做苍白的辩解了,你肯定是看出本王在表演痛哭了。你认为本王哭得不够真实,所以用魏王真是死了没有诈您这话来劝止本王继续痛哭?做演员最怕的是别人看出他在演戏,表明演技不行。在这里本王要向你表示歉意,本王的表演水平不行,表演得不真实。不是的,大王,您表演得很真实,不,我说错了,您表演得不真实,不,我还是说错了,您根本就是在真情流露,没在表演。

好,我说,我念你忠心为本王的份上,本王给你三分之一支香的思考时间,让你想出一个理由说服本王。如果没能说服本王,你是知道的,本王是先王曹操的儿子,当年匈奴使者出使中原,先王派崔家的帅小伙充当魏王,他来表演带刀侍卫,结果匈奴使者看穿了先王的表演,说什么你们家的魏王气宇轩昂,有王者气派。但是旁边那带刀侍卫,个人感觉更牛叉一些。先王一生气,把那匈奴使者给杀了。做好演员演好戏,本王也是很在意的哦。

三分之一支香燃到了,司马孚缓缓地说:愚臣该死,愚臣是按古往今来的太子的心思来妄加揣测魏王您的,愚臣错了。

此话怎讲?

一般人,在没有当上太子之前,都希望老爹好好地活着,好立他为太子。一旦等太子的地位确定了,就希望老爹快快地死去。因为他好接班,好上位称王称帝。这是人之常情。愚臣妄加揣测,以为魏王您也是这样。魏王您不是这样,您是大孝子,对前魏王的死您是真心痛哭的。所以我只该说前面那段话,告诉您节哀顺变,要早点从悲痛中走出来,早点担当魏王的重任。后面那两句话我实在是不该说。

解释得不错,本王比较满意。这次就算了。其实本王当时还很感谢你,因为你不跟本王确认先王已死,本王还不敢停下来不哭呢。只是后面想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以为演戏演得不好,被你小子看穿了。此系后话)

因为邺都是咱魏国的首都,咱曹家的宗祠社稷都在邺都,给咱爹选的坟地就是当年西门豹祠的西原上,旁边空有一大片地方,预备孝子贤孙、忠臣烈士死后埋在那里拱卫他老人家的。所以咱爹的棺椁会从洛阳运到邺城来。

洛阳那边送椁的队伍整整齐齐、浩浩荡荡地往我所在的邺城进发的时候,邺城可还是乱糟糟的,没个谱。当然听到老爹的死第一个步骤是哭,这个流程是对的。这是一个必走的形式,不过这一关,后面的事情就无从开展。

但是哭过之后呢?表示了哀恸之后就有现实的诸多问题要处理。而首要的问题是:太子怎样登基为魏王。

虽然法理上我是太子,只要咱爹老魏王一死我就顺理成章成为新魏王,但是这流程还比较复杂,而且法理虽是法理,却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古往今来,篡位的事情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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