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们运一趟要多少钱啊?”乌龟小绿羡慕的看着旁边的运输界的老前辈。
五只蓝鲸并排游,浩浩荡荡穿过水波掀起浪涛层层,像只利剑破开这深蓝海域在其中潜行。
其中一只掀起背上驮着精致的雕花嵌金的木箱,箱子宽十五米长六十米米,周围萦绕一卷淡淡的粉色光晕。
“哎,什么钱不钱的,这是琅琊诸葛氏送到荆南市礼物。”背东西的蓝鲸使劲向上游了游,背上的箱子实在太沉,“诸葛氏对我们小鲸鲸物流有恩,本着私密诚信真诚友善的职业操守,免费送。”
“就你龟儿话多!要不是你龟儿老是透露客户隐私,老子们至于被投诉吗!”
一只蓝鲸鲸尾一扫刮起白墙一扇拍向背东西的那只。
乌龟小绿被浪潮刮开百丈,小绿壳子上的小箱子歪了歪,晕头晃脑的稳住身体,蓝鲸们已经游远了。
“小绿崽子,我先走一步,有缘再见!”
话音从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颗裹着蓝光的小珠子,小绿伸出小爪子抱住,小珠子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本来还有些怨怼的小绿龟瞬间被安慰了。
头上两根呆毛一弹一弹的:“嘻嘻嘻。”
清晨十点的荆市外滩,太阳早已自地平线上升起,留下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三两只海鸥踏着浪花追逐着那些起伏的光影。
安柏盘膝坐在一废弃码头上,支着下巴,跳望远处平静的海面,
看时不时有船划过响起一阵汽笛,又冒着黑烟驶远了。
正沉浸在这美好的静谧里,突然一阵喧哗划破了平静。
天空上有一群穿着仙气飘飘的白色院服的小萝卜头,架着自己的袖珍小法器在那儿磕磕绊绊的学习飞飞。
不时传来诸如:“你真是个小笨笨!”
“你才是笨笨!”
“你把剑剑玩坏了!笨笨!”
“我要告诉老师师!”
“可是我真的学不会······”
“哇……你怎么那么笨……”
一类的噪音。
安柏百无聊赖的听了会儿,打了哈欠,等听见一个孩子没把人教会自己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一下就笑了,每天就指着这点乐趣活了。
安柏转头偷偷看那个活宝,那是隔壁八班的小朋友,长得圆滚滚的,一哭起来就瘫坐在沙上,不知道是不是哭的太用力,九条白色的小尾巴都哭的蹦了出来。
他旁边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小胖胖,正手足无措的哄他:“哎呀,你别哭啊,我会努力学的。”
小九尾一双眼睛哭的通红,哽咽着结结巴巴说:“学、学不了了……”
“为什么不能学?”
“你、你太笨了……”
说完哭的更伤心了。
哄人的小朋友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急得头上粉嘟嘟的小犄角都冒了出来。
噗……
安柏听了一会儿笑的肚子都抽筋了,还不能大笑,那是别人班的学生,他们老师还在那儿一个个哄人呢。
反观自己的班级,可真是太省心了,个个都挺聪明,自个儿就在那儿举着小剑练的有模有样。
小犄角同学被安柏班的一位身形瘦削的小男孩提溜到一边,然后被一群人围着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热闹没得看了。
安柏转过头,从掏出兜里的烟盒,拿出一只烟卷点燃,烟卷燃尽化为黑烟散在她四周,隔绝了声音,她打算睡一会儿,看了眼剩下的烟头,估计还能熬一小时,刚好就可以下班了。
时间拉长,烟雾结界越来越弱,一声撕心裂肺哭喊声传来,安柏皱眉吹散结界,身后闹哄哄的尖叫声瞬间放大,直刺耳膜。
“你们妖族就是卑鄙!”一个五岁小崽子跨骑在另一个三寸丁身上,身上的腰佩玉环散了一地,白锦勾银丝的外袍被扯得乱七八糟,被压着的三寸丁衣服被火撩了只剩几条破布搭着。
小崽子双目赤红,握着三寸丁头上的犄角使劲掰。三寸丁就是刚刚的瘦削男孩。
周围的小孩子哭的哭,闹得闹,打的打,你瞪我我瞪你,好不热闹。
就安柏目前的观察来看,这群孩子有意无意的分成了四派对峙着,人界、魔界、妖族、看热闹的。而八班的小朋友已经被他们老师带走了。
安柏默默挪到看热闹一派身后,蹲下身体企图融入人家,掐着嗓子装嫩:“哎呀,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好可怕哦。”
挡在她身前的十岁小男孩子背着手说:“琅琊诸葛氏本家的嫡子,前些日子出去历练被妖族杀害了,那孩子是诸葛家姻亲。”
安柏点点头,她穿来这个世界快五百年了,也早就当自己是这儿的一员,听见这话也算拎清楚前因后果了。
小男孩儿说完回头发现是自己老师,一边白色精致的小眉毛上挑:“老师,你不去阻止他们吗?”
阻止?
安柏看着激烈的战况,各种术法阵法满天飞,整个码头被烧了三分之一,四周的沙土都滚烫的灼人,而这些熊孩子虽狼狈却仗着法器宝衣一点伤没有。
她是个普通人,只能做个忠实观众。
但是看热闹的三人组显然只想独乐乐,安柏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安柏站起来蹋灭工作服上的火星子,这年头熊孩子难管,会法术的更难管。
当然这些都没有一个握着通讯器,随时打小报告的熊孩子讨厌。
安柏把小男孩举着通讯器的手按下,义正言辞:“老师当然是要管的,校长那么忙,你不要打扰他。”
说完小心翼翼走向战斗中心。
“你还我哥哥!还我哥哥!”那个跨坐在三寸丁身上的小崽子,还在掰着人家金灿灿的犄角。
被骑着的瘦削也不说话,五岁的小孩儿一脸淡然,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发狂的小崽子,头上犄角裂出血了眉头也不皱一下。
“你是混蛋!你们都是混蛋!我讨厌你们妖族!”小崽子说着说着掉了泪。
“别哭。”瘦削男孩还温柔抬手去擦他的泪。
两人平时是人界和妖族在幼儿班的扛把子,平时关系好,这会儿闹不愉快连带着其他小幼崽也打起来,还有魔界的拉偏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所以才一下子就变成了混战。
安柏看着被封在结界里的两小屁孩儿,平时好的焦不离孟的,现在一个哭着掐人犄角,一个流着血给人擦泪,莫名其妙觉得好他妈虐啊。
是时候拿出老师的威严来了。
安柏走到了两人身边,擒贼擒王,她打算先把他两分开,奈何说了半天这两都没搭理她。
本来周围打架的都渐渐停手暗搓搓偷瞄这面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变化又继续开打。
好吧,威严扫地。
擒王失败。
安柏咳了一声,又试图劝说其他小屁孩儿:“你们快停下来,不然后果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你们会有更多的家庭作业。
没人理。
安柏深吸一口气,不能打不能骂是教学的标准,她举起手打算用手势加强语气。
“那就别怪我给你们布置……”
她手刚一抬,没说出口的话就被淹进水里,码头掀起了一股巨浪,五丈高的水墙啪叽拍在岸上,所有人猝不及防被拍懵在岸边。
小屁孩儿们不可置信的看着场上唯一站着的大人,一个个小嘴一扁,委屈的不行,哇一声就开始哭,此起彼伏,一声塞一声高。
“老师师坏!哇……”
“老师用水泼我们!”
“湿湿!讨厌!哇……”
连看热闹三人组,十来岁的人了,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安柏想起来那三人都是猫科妖族。
安柏像个自由神相似的,单手高举着看着场上的熊孩子们。
啊,这个月工资得扣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