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温易一直没有去就职,如果他想他大可以在父亲那里挂个空职,但是他并没有,他清静惯了,温良便在市中心给他盘下来了一个茶楼,又给了他一定的资金让他自己去装修。
其实在温易很小的时候,温良并不喜欢他,从取得名字就可以看出,妻子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自私懦弱的他将妻子的死亡归功于儿子的身上,对于爱妻的思念,逐渐转化为对儿子的埋怨,他开始对儿子不管不问,漠不关心。
从儿子出生到他12岁的时候,温良一直对温易不管不问,直至他12岁生日的时候……“爸,我的眼睛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那双几乎与亡妻一样,漂亮的乌黑的眼睛,眼里透露出冷漠,儿子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就好像一个下级在给一个上级报告着一些事务,他突然感觉有些难过和寂寞,但是他觉得这都是他自找的,他们两个就在客厅里面对面的站着,但好像两人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又好像是相互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自那之后,他开始拼命的对儿子好,尽一切办法来宠溺他,几乎到了无所不应的地步,就好像哪怕温易要上天摘星星拽月亮,温良也要拼尽全力的帮他实现。
后来他发现儿子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起初发现的时候温良很高兴,但是后来,他感觉这笑好像都是精心设计好的角度,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一样的,就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瓷娃娃,冰冷,呆板……
温良仍然记得一天晚上他下班应酬回到家,带着满身酒气,客厅的灯都是熄着的,他心里竟然感觉到一丝低落,考虑到眼睛,不能突然接受强光的问题,他便随手点了一张橘黄色的小灯。他看见儿子端坐在沙发上,头发披散着,左耳泛着着奇异的红色光芒,嘴角挂着和往常一样相同的弧度,在橘黄色灯光的掩映下,此时进行了无比诡异,儿子用着冷淡,语调没有一丝变化的声音说着“爸,你回来啦。”
自从那件事之后,温良每每都会想起,自己年幼弱小的儿子,因为拥有那样一双和他母亲一样怪异的眼睛,可能一个人蹲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声呜咽,周身包围这他的都是可怕的未知的一切,他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是有多么的迷茫,痛苦,孤独,无所适从……每每想到此处,自责,痛苦,后悔,愧疚,等消极情绪,慢慢上涌简直要将他淹没。
经商伙伴们都说他是多么的健谈,经商是多么的铁血手段,眼光是多么的狠辣,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面对儿子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无所适从,紧张,简直是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这些年他一直都将儿子保护得很好,外界是知道爱妻去世留有一子,其子相貌如何,性格又如何,知道的寥寥无几。
这23年来,也有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想要使用恶劣手段例如下药,或是介绍自家女儿的,企图联姻,但是都被他识破回绝了。这些年来他也一个人惯了,很多事情一个人不是抗不下来,但是如果有个人能够陪在他身边,那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