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的房子都是以石头砌成的,充满了古朴气息,但每一个房子的装饰皆是整齐有序,看上去宛如一堆艺术品,很难想象是一个封闭山村里会有的建筑。
村中央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旁边是一尊巨大的石像,十分斑驳,看上去历经了很长的岁月。
石村的由来似乎相当长远,自伊凡懂事起,他就生活在石村。
走在村中小路上,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看着一个个熟悉的石村村民在工作着,时不时打上一招呼。
“石通叔叔好……”
“石怡婶婶好……”
石村人本来就不多,因此可以说,石村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互相认识的,而且彼此之间的关系也算和睦。
“是小伊凡啊……”一些人也面带微笑地对着伊凡回话,让他心中顿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生活在石村里,靠每一个石村人的帮助才长大,每一个石村人都像是他的亲人一般,虽然伊凡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姓石,反而姓伊,但他得到的回答是他的父亲是外村人,不能姓石,接着便没了下文。
出于对村里人的信任,伊凡就直接把这个当成了原因,但年龄尚幼的他,并没有思考过其中的缘由。
但一切的答案,都交由时间来揭晓!
伊凡朝着村头方向走着,村头位置是老村长石千峰的院落所在,院落占地十分宽广,伊凡一路走到院子,看着趴在院门前呼呼大睡的两条体型庞大的黄狗,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这两条大黄狗的体型远超虎狼,直追狮熊,若是寻常人看到,一定会吓破胆子,但对于生活在蛮荒山村里的伊凡来讲,这种“动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大黄,小黄,村长爷爷叫你们看门,你们竟然敢在这里睡觉。”伊凡用力捏了捏两条狗的耳朵,惊得它们跳了起来,正要攻击扰自己“好梦”的家伙,但看到脸的时候,却又萎了下去。
它们可是认识伊凡的,知道伊凡不好惹,万一它们不小心弄伤了伊凡,里面的主子估计会把它们炖成狗肉。
所以,两条大黄狗只能呜咽了几下,用自己的头蹭了蹭伊凡,好像是在说,小祖宗啊,你行行好,千万别告诉主人啊。
看着两条原本凶恶的大黄狗憨态可掬的样子,伊凡不禁笑得更欢了,摸了摸两狗的皮毛,道:“你们两个要好好看门啊,我去找村长爷爷了。”
两狗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站直了身躯,好像要说,保证完成任务。
院子内,一个老人正坐在一张椅上,在一棵树下乘凉,用干枯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手中的拐杖,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近一看,就会发现拐杖并不是木头制的,而是石制的,分量看上去并不轻,但在老人的手中,和一根普通的棍子没什么区别。
这老人,正是石村村长,石千峰!
“小凡,你来了。”虽说是背对着,但根据脚步声,石千峰嘴中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是的,村长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伊凡恭敬的道。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站了起来,一边拄着石制拐杖,一边走着,拐杖敲击着地面,每一次的敲击,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如此分量,绝不是一般的石杖,然而能够轻松挥动石杖的石千峰,又具备怎样力量?
“村长爷爷……”伊凡看着身形佝偻的老人,忍不住出声。
老人并未理会他,而是直接走到院子的角落,然后缓缓道:“小凡,你过来看看这个。”
“这个……”伊凡快步走到老人身后,抬眼向前望去。
在他面前,有着一颗高大的树木,伊凡知道,这曾是村长院子里最大的树,但那是曾经,现在的这棵树,形体干枯,树躯开裂,叶子也不剩几片了,整个看上去已经秃死了一般。
“村长爷爷,这大树……”伊凡指着眼前的树,刚想说话,却被打断了。
“你看到了吧,这棵树已经快不行了,它的生命正在流逝,渐渐归于消亡。”石千峰一边拄着拐杖,一边用苍老的手掌抚摸着树躯上的裂痕。
“那为什么不给它浇水?把它救活?”伊凡有些急道,有些天真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老村长缓缓摇头道:“已经不可能了,属于它生命中的最辉煌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它,只是一个将要灭亡的老树罢了。”
伊凡瞳孔微张,看着面前的老树,他还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这棵树还是枝繁叶茂的样子,曾经几乎遮蔽了整个院子,成为这院子的“保护伞”。
保护院子里其他植物的生长,帮他们应对恶劣的气候环境,无论是抵挡刮风,下雨,还是霜冻,这颗大树都曾出过力。
可是现在呢?
不但叶子落光了,树躯也开裂了,那些枝丫早已经死绝了,只剩下这主干还在苟延残喘,而且,或许用不了多久,这主干也将会渐渐消亡。
什么都不会留下……
“村长爷爷,这树到底是怎么了?”伊凡有些急眼,本来村长找他来是有事,可是却让他在这里看树,究竟是要干什么?
“万物都会有强盛,衰败的时候,这棵树也是一样,或许就是因为它太过强盛了,这才导致了它的灭亡。”老村长缓缓说道,而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抚过树干上的裂痕,苍老的眼中流露出缅怀感伤的神色。
曾几何时,这棵树是他亲手栽下,曾几何时,这棵树是多么的雄壮挺拔,但是现在,却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即将迈入黄土。
“这是什么意思?”伊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困惑的样子,因为现在的他,根本理解不了老村长说这句话的意义!
村长看了他一眼,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到那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伊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出于对老村长的信任,伊凡也没有多问什么。
老村长平日里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但作为村长,他依然是石村人心中的顶梁柱,因此,对于他的话,伊凡是深信不疑的。
老村长看着伊凡道:“小凡,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处理这棵快要枯死的树?是就这样,等它彻底消亡,还是……”
“当然是想办法救活它。”伊凡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老村长有些诧异道:“我刚才不是说过,这棵树已经没有办法救活了,即便再怎么样都是无济于事?”
已经被判下死亡命运的树木是不可能起死回生的,无论做什么,最终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
“我知道,可是村长爷爷,就算知道不能成功救活大树,但是,我还是想用我的方法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延长它一段时间。”伊凡有些倔强,在他看来,即便是已成定局的事,在最后的结果还没来临之前,都要努力去试试看。
听言,老村长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你这小孩,怎么还会说这种大道理了,不会又是石虎那小子教的吧?”
伊凡脸色一红,刚才的大义凛然顿时消失不见,低着头道:“确实是确实是石虎叔叔教的。”
“伊凡,你记住,这些大道理听上去很管用,但有时候听从这些大道理却并不是明智的做法。”老村长伸出手掌摸了摸伊凡的头,语重心长道。
伊凡面露疑惑,这难道是说石虎叔叔教的是错的?怎么可能?
老村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下去,松开手道:“小凡,跟我说说你的修炼情况怎么样了?”